派派说:“我想,只有迷之琥珀中的犀利宝石,才能长距离射光洞穿我的铁毯。”
伊尔说:“也许犀利宝石落到这河里了。”
大竹迫不及待:“我们去把它捞上来!”
大竹正要再次下河,忽听“哗啦”一声。
冒出水面的是一个戴着木制面具的脑袋。
“吓我一跳。”大竹对戴面具者说,“你在水里干什么?”
戴面具者回答:“我在洗澡。”
伊尔又问:“洗澡为什么要戴面具?”
戴面具者说:“我是奇面族,祖祖辈辈、时时刻刻都要戴面具。”
大竹再问:“你洗澡时有没有见到一颗宝石?”
“没有。”
戴面具者从河里走上岸来。他的蜥蜴身体光溜溜的一丝不挂。
派派注意到此人的心跳。
他的心在跳动时一鼓一鼓的,好像要跳出身体。而且——咚!咚!咚!声音很响。
派派问:“你的心为什么跳得这么厉害?”
戴面具者说:“奇面族都是这样的。”
他穿上衣服,消失在河南岸的树丛里。
派派呆呆的若有所思。
伊尔问派派:“你在想什么?”
派派想了一会儿,一拍脑瓜。
“我想起来,师父告诉过我的,犀利宝石不仅能长距离洞穿,还能测出持有者是否诚实。”
“怎么测?”
“如果犀利宝石在你身上,你说了谎,那么你的心脏就会跳得很响,动作很大,让别人都能听得见,看得见,对,就像刚才那家伙一样。”
“那么,”大竹说,“你认为他说谎了吗?”
派派说:“应该是。”
大竹说:“我问他有没有见到宝石,他说没有,这是说谎了吗?他身上什么都没穿,没法藏东西。如果他把宝石含在嘴里,就会影响说话。”
“可是,还有一个可以藏起宝石的地方,”派派说,“就是——面具后面。”
他们正议论着,见北岸也有一个面具人来到河边。
这人戴着女性的面具,端着一盆衣物。
派派问女面具人:“你也是奇面族吗?”
女面具人抬头答道:“我是奇面族。”
“可是我听不到你心跳的声音。”大竹说,“刚才那个奇面族的心跳得咚咚响,他说奇面族都是这样的。”
女面具人说:“我不知道那人的心为什么咚咚响,但我知道他肯定在说谎,因为奇面族不都这样。你们遇见的奇面族和我们并非一支,他们是以编织谎言为传统的。”
派派说:“照你的说法,存在不同的奇面族。但是,你们应该拥有共同的祖先吧?”
“是的。”女面具人点头承认。“两支奇面族的祖先是同一人,是他开创了面具家风。但后来,关于祖先为什么要戴面具,子孙们有了不同的解释。一种解释是:祖先把自己偶尔的说谎视为大耻,这耻辱足以使后代子孙都没脸见人,所以从他开始面具随身,作为立诚的训诫。另一种解释截然相反:祖先说谎时因为脸红被别人察觉了,所以接受教训戴面具,别人再也看不到脸红还是脸白了。就这样,奇面族分成了两支,各有各的说法,各有各的做法。为了便于区别,我们这一支被称为‘没脸族’,另外那一支被称为‘说谎族’。”
派派便把迷之琥珀宝石散落的事告诉女面具人,强调了找到这些宝石有多重要。
无法看到女面具人的表情,但显然她不敢掉以轻心。她连衣服都来不及洗就转身走去,边走边说:“我会帮助你们的,但我首先要禀报族长。”
派派对伊尔、大竹说:“看来我们也要去找一下说谎族的族长,争取他的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