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于墨山道西北方的一处荒漠。
烈风卷着砂砾,抽打在裸露的岩石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放眼望去,尽是灰黄之色,唯有一座光秃秃的石山矗立在荒漠中央,山腰处一个漆黑的洞口如同怪兽张开的巨口,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孤月凌空而立,素白剑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却纤尘不染。
她闭合双眸,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潮水,缓缓漫过那座石山,仔细探查着洞府周围的每一寸空间。
片刻后,她缓缓睁开眼,冰泉般的眸子看向身旁的赵无忧,声音清冷平稳:
“洞口外侧三丈,地下五尺,确有阵法波动,灵力阴秽,是邪修手笔无疑。”她微微颔首,“还须劳烦师弟了。”
赵无忧面色凝重,点头应道:“师姐放心,交给我。”
两人身形一动,化作两道流光,瞬息间便已落在洞口前方。
一股混合着腐臭与腥膻的污浊气息扑面而来。
孤月眉头微蹙,上前半步,将赵无忧隐隐护在身后,寒璃剑并未出鞘,但她周身已散发出凛冽的寒意,目光如电,扫视着周围可能存在的危险,如同一尊守护在冰渊入口的神女。
赵无忧不敢怠慢,立刻盘膝坐下,阵盘悬浮于身前,双手十指翻飞,道道灵光没入阵盘之中,开始解析、瓦解前方的禁制。
那阵法虽歹毒诡异,布设手法却算不得多么高明,在他这位阵法大家面前,并未支撑太久。
只听一阵细微的、如同琉璃破碎般的“咔嚓”声接连响起,洞口前方那片区域的空气微微扭曲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那股隐晦的阵法波动彻底消散。
“阵法已破。”赵无忧站起身,脸色稍显苍白,显然破阵也消耗了他不少心神。
孤月闻言,并未放松警惕,反而将手按在了寒璃剑的剑柄之上,声音低沉而清晰:“进去之后,随时做好交手准备。邪修手段诡谲,行事不择手段,务必小心。”
“明白。”赵无忧深吸一口气,也取出了自己的护身阵旗,严阵以待。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前一后,步入了那幽深黑暗的洞府之中。
洞内光线昏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甜腻到令人作呕的、混合着浓烈元阳与某种特殊白浊黏液的腥膻气味。
脚下地面湿滑黏腻,每踏出一步都仿佛会拉起黏连的丝线,不知沉积了多少污秽。
通道曲折向下,两侧石壁上粗糙刻画着种种不堪入目的交合图案,姿态扭曲放荡,将最原始的欲望以最直白、最亵渎的方式呈现,充满了淫靡堕落的氛围。
孤月冰泉般的眸子扫过那些壁画,清冷绝尘的脸上瞬间复上一层寒霜,比这洞窟深处的阴冷更刺骨。
她唇齿间迸出两个字,声音不高,却带着凛冽的杀意与极致的厌恶:
“无耻。”
前行不过数十步,孤月脚步猛地一顿,寒璃剑瞬间出鞘三寸,一股极寒剑意轰然爆发,将前方黑暗都仿佛冻结!
“小心!”
她清叱出声的同一时间,前方黑暗中,两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激射而出,带着腥风与凌厉的杀意,直扑二人!
左侧一道身影矮小如侏儒,速度快得惊人,手中两柄淬毒的漆黑短刃划出刁钻的弧线,分别袭向孤月的咽喉与丹田。
另一道身影则高大壮硕如同铁塔,手持一柄门板般的巨斧,带着开山裂石般的恐怖威势,朝着赵无忧当头劈下!
斧风激荡,甚至让空气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孤月眼神冰寒,不见丝毫慌乱。她甚至没有完全拔出寒璃剑,只是握着剑鞘,手腕微震。
“铮——!”
一声清越剑鸣响起,一道凝练至极的月白色弧形剑气自剑鞘与剑刃的缝隙中迸发而出,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斩在那矮小身影袭来的两道毒刃轨迹之上!
“叮!叮!”
两声脆响几乎同时响起,那矮小身影前冲的势头猛地一滞,只觉一股冰冷刺骨的剑气顺着短刃直透手臂经脉,让他整条胳膊都瞬间麻木,险些握不住兵器。
他怪叫一声,身形诡异地一扭,如同壁虎般向后弹开,落在数丈之外,一双三角眼惊疑不定地盯着孤月。
而另一边,面对那势大力沉的巨斧劈砍,赵无忧虽惊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