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尘闻言,终于懒懒地转过头。
视线落在她看似安宁、实则下颌微绷的侧脸,以及那在黑袍包裹下更显纤细,却隐隐透出倔强的腰肢线条上。
他盯着她看了两息,忽然嗤笑一声,带着几分无奈的纵容:“唉,罢了罢了,真是怕了你了。”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楚灵夜身上那清冷的气息冰雪消融,转而溢出一种如同阳光下蜜糖般的暖甜花香,肌肤上的碎雪灵纹也化作了缠绕的甜梦藤萝。
她唇边难得地勾起一丝狡黠灵动的笑意,宛如冰莲初绽,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那师兄,我们这便动身吧。”说完,竟不再看他,径自转身向洞府外走去。
云逸尘看着她背影——那在玄色袍服下摇曳生姿的纤细腰肢,行走间自然摆动的圆润弧线,以及空气中留下的、勾人心魄的暖甜余韵,只能苦笑着摇摇头,翻身下树,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
流云坊市内,楚灵夜安静地挑选着种子,云逸尘则漫无目的地闲逛。
忽然,他在一个摊位前停下,目光被一枚白玉手镯吸引。
那镯子质地温润,更奇特的是,其上镂刻的金花竟隐隐流动着防护法器的灵光。
“老板,这个怎么卖?”他拿起镯子,指尖感受着其上微弱的灵力波动。
一番插科打诨、真假参半的杀价后,云逸尘以极低的价格将其买下。他转过身,很自然地执起楚灵夜正在挑选种子的手。
“喏,”他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漫不经心,动作却不容拒绝地将镯子套上她纤细雪白的腕子,“看着挺配你的,拿着玩儿吧。”
楚灵夜在他触碰的瞬间,身子微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想缩手,指尖却被他温热的手掌无意般按住。
一股酥麻感自腕间窜起,让她耳根瞬间染上绯红。
周身暖甜的花香骤然变得浓郁醉人,仿佛熟透的蜜果迸发出汁液,黑袍之下,肌肤上更是瞬间浮现出大片盛放的、带着丝绒质感的红玫瑰灵纹,沿着手臂内侧悄然蔓延。
云逸尘似乎并未察觉她的异样,只是轻松地将那金花手镯套在了她的腕上。
白玉衬得她肌肤愈发雪白,金蕊花纹与她袍服和发饰遥相呼应,确实相得益彰。
“嗯,不错,还挺好看。”他端详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随即松开了手。
她低着头,长睫剧烈颤动,根本不敢看他,被他握住的指尖微微蜷缩,声音细若蚊呐,带着难以抑制的轻颤:“多……多谢师兄。”
……
待所有种子购置完毕,已是夕阳西斜。
“小灵夜,你先回宗。”云逸尘伸了个懒腰,目光投向远处那已是灯火阑珊、丝竹隐隐的“聆风小苑”,“师兄我去那边听听曲,解解乏。”
楚灵夜抱着种子的手臂微微收紧,看着他洒脱离去的背影,那句低语几乎是无意识地从唇间逸出:“明明眼前……就有一朵这么美的花……为何还要去别处……”
话一出口,她才猛地惊醒!
刹那间,艳丽的红霞爬满了她整张脸,连精致的锁骨都染上了绯色。
她羞得无地自容,周身的玫瑰灵纹灼灼发烫,仿佛要在肌肤上燃烧起来。
她慌忙低下头,指尖却不由自主地抚上腕间的玉镯。
那温润的触感,与他残留的体温交织,化作一股奇异的暖流,缓缓渗入心田,驱散了方才的酸涩与羞窘。
最终,她将戴着镯子的手腕轻轻按在怦然跳动的胸口,感受着那份隐秘的悸动与甜蜜,收敛了所有外溢的香气与灵纹,恢复成恬静模样,踏着暮色独自归去。
唯有腕间那一抹环状的温热,与她心底悄然绽放的、无人得见的靡丽花海,成为这个傍晚最私密的珍藏。
……
数日之后,南域大劫毫无征兆地降临。
粉黑色的邪云如同泼天的墨汁,瞬间染脏了苍穹,那股混合着腐朽、怨毒与极致诱惑的诡异气息,如同无形的瘟疫,席卷了整个南域。
墨山道内,凄厉的惨叫与绝望的咆哮此起彼伏,护宗大阵的光芒在邪气冲击下明灭不定,元婴期以上的长老非死即伤,鲜血顷刻间染红了宗门的青石地砖,往日仙气缭绕的净土,瞬息沦为人间炼狱。
又过数日,夜色深沉。
墨山道深处,一方被列为禁地的仙池却悄然泛起了涟漪。池水氤氲着浓郁的灵气,蒸腾起乳白色的薄雾,将四周映照得如同朦胧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