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鬆开手,转身走向窗边,“说说,为何要留在朕的身边?”
婉棠深吸一口气,再次跪伏在地:“求皇上成全!奴婢只是想活下去。”
“哦?”楚云崢回头,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宫外奴婢无亲无故,离了宫墙,便是人人可欺的孤女。”她声音哽咽,肩膀微微颤抖,“奴婢、不想做那任人宰割的猪狗。”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极轻,却字字泣血。
楚云崢静默良久。窗外一树海棠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瓣飘进窗欞,落在婉棠发间。
“这宫里的女人,”他忽然开口,“都想成为娘娘。”
缓步走回案前,居高临下地看著她,“朕不明白你所想。”
“朕已经很久没有碰上,让朕看不透的女人。”
婉棠屏住呼吸,生死就在一瞬之间。
“但你將朕伺候得很舒服。”楚云崢语气平淡,却让婉棠耳根发热,“想留下,那就留下来吧。”
她重重叩首:“谢皇上恩典。”
楚云崢目光落在案上那杯已经凉透的茶上,忽然道:“你茶艺不错。”
婉棠一怔,隨即会意:“奴婢愿为皇上奉茶。”
“准了。”楚云崢挥手,“明日去养心殿奉茶。”
婉棠再次叩谢,当皇上离开时,后背已是一片冰凉。
她知道,今日不过是险险过关。
皇帝那双眼睛,似乎能看透一切偽装。
而御书房內,楚云崢摩挲著茶杯边缘,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去养心殿奉茶?如今女配已经改了死法吗?】
【李德福就是皇帝身边的人,昨日眼睛受伤,让她恨不得杀了婉棠,此刻再去养心殿,必定和李德福碰面。一个总管太监,想要杀了一个小宫女,还不简单?】
【我要是婉棠,我就在清华池,我就不去。】
躲藏吗?
婉棠听见婉棠,心中冰冷,她躲藏了十年,扮丑忍让,可最后等来了什么?
甚至就连体面的死,都成了奢侈。
本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婉棠有什么好怕的!
既然他们要步步相逼,那婉棠,便要选择隱忍而上。
她,不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