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洛妍仿佛抓到救命稻草:“皇上,您知道吗?她从六岁就给我臣妾將当丫鬟,给臣妾父母洗脚。她那双手,臭不可闻。难道这您都能忍受吗?”
“这样一个无名无分,卑微到尘埃的人,根本不配伺候您。”
婉棠突然抬头。
就这个动作,让楚云崢看清她眼底破碎的光。
不是羞耻,而是被撕开旧伤的痛。
“够了吗?“帝王突然开口。
许洛妍愣住。
楚云崢轻轻抚过婉棠颤抖的脊背,“朕只知道,她比任何人都要光彩夺目。”
他抬眸时,眼底淬著毒,“看来將军府,很会养人。”
最后几个字如冰刀剜心。
许洛妍怔在原地,脸颊火辣辣的疼痛像是被烙铁灼过。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每说一个字都像在撕裂伤口,可此刻的惊怒早已盖过了皮肉之苦。
“皇上!”她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您忘了顺嬪吗?”
许洛妍尖叫著指向婉棠,“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贱婢,您碰著不觉得噁心吗?”
“她这样低贱的女人,人人可欺,您知道她多骯脏吗?”
话音戛然而止。
许洛妍猛地打了个寒颤,楚云崢扫来的眼神让她如坠冰窟。
那目光里淬著的寒意,比抵在咽喉的刀锋更令人胆寒。
帝王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施捨,转身將婉棠打横抱起。
“去暖阁。“楚云崢对怀中的婉棠低语,声音是许洛妍从未听过的温和,“朕让太医来瞧你。“
【十年的感情果然是坚不可摧的,即使瞧见许洛妍这般不堪,也不捨得罚她。】
【还没有罚吗?依著皇上对许洛妍的宠爱,能让人掌摑她的脸,已经相当於杀头了。】
【也是,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小宫女容易,如何比得上十年盛宠。】
【算了,能够这般略施惩戒,婉棠已经能成为宫中传奇。不管怎么说,至少短时间內不会有事,许洛妍暂时不会去找麻烦。】
仅此而已吗?
婉棠心中冷笑。
但这不是她要的结果。
她要的,是皇上和她彻底离心,要的是位分!
婉棠苍白的指尖揪著龙袍前襟,在帝王转身时,朝许洛妍露出一个极淡的笑。
那笑意未达眼底,却让许洛妍如遭雷击。
此刻许洛妍才明白,婉棠分明就是故意的。
“皇上!她不能去!
许洛妍踉蹌著扑到殿中央,“臣妾虽只是贵妃,却执掌凤印,有规劝君上之责!“
殿內宫人齐刷刷跪倒,连呼吸声都凝滯了。
“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许洛妍的嗓音尖利得破音,“云泥之別!”
她死死盯著帝王怀中的婉棠,“这种贱命根本不配躺在暖阁之中,当然,您是皇上,如果您非要留下她,臣妾自然也是阻拦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