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遇见了皇上,就已经找到了属於臣妾的依靠。”
楚云崢从婉棠脸上找不到半点说谎的痕跡,可那眼神依旧不是信任。
满塘荷色也让楚云崢无法转移目光,他就这么定定地看著婉棠,声音太过清冷:“朕最后问你一次,你可有什么,瞒著朕?”
“臣妾对皇上绝无二心,臣妾说过,皇上就是臣妾所有的依靠。”
“您是臣妾的天,臣妾不管做什么,都会围绕著皇上。”婉棠声音掷地有力,一字一句地说:“请皇上,不要怀疑臣妾对您的忠心。”
“棠棠。”楚云崢淡淡地喊了一声,冰冷的手指从她的眉眼间掠过:“当初你说,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只有一个丈夫,说的可是朕?”
婉棠闭上眼睛,重重点头。
皇上的却拿起盘中喜帕,手指缓缓下移,重重按在角落两个绣字上面。
那两个字,虽小,却绣著:“三郎。”
他忽地冷笑:“朕竟不知,婉嬪还有这般玲瓏心思。”
“三郎?”楚云崢眸色骤沉,手中西帕被生生撕开,狠狠甩在了婉棠的脸上。
“这就是你对朕说的,从一而终,一生只许一人?”
婉棠错愕,容若在家排行老三,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这样称呼他。可婉棠和容若之间,从来都是以礼相待,从不会用如此亲密的陈虎。
婉棠摇著头,眼泪无声无息地滚落下来:“皇上,不是的,不是这样,这两个字不是臣妾绣的。”
“一定是有人故意害臣妾。”
楚云崢冷峻的侧脸投下阴鷙的暗影。他缓缓转身,眼底寒芒如刀:
“当初你与朕的相遇,何其蹊蹺?”他掐住她下巴,龙涎香混著血腥气扑面而来:“你让朕,如何信你?”
“满口谎言,既然皇后说荷风御景宫静心,那你就在这儿,好好地抄写女训,学学何为三从四德!”
楚云崢特地將“四德”咬得很重。
婉棠仰著脸,泪水在她瞳孔里颤了颤。
她唇瓣微启,似乎有千万句剖白要涌出来:“臣妾从未。。。。。。”
话音忽地滯在喉间。
皇上的眼神太冷了,比冰凌还冷。她长睫一颤,那点希冀便碎成了灰,簌簌落进眼底,烫得心口发疼。
原来他眉间那道皱痕,早不是为她心疼时蹙起的模样了。
婉棠忽然想到。
原来最痛的,不是他疑她骗他,而是他竟真觉得,她会骗他。
可悲的是,婉棠真的相信,她和帝王之间,是会有爱的。
“臣妾。。。。。。领罪。”
她伏下身时,发间金釵垂珠簌簌地响,像极了楚云崢说“朕护著你”时的叮铃之声。
婉棠想笑,可越笑越想哭,越笑越觉得嘲讽。
楚云崢却也看也不想多看她一眼,冷漠起身,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