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听见楚云崢说这些话时,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
“启稟皇上,我家主子不是装的。是真的病了,受了风寒,已经高烧几天了。”李萍儿朝著地上咚咚磕头,冒死说出真相。
“病了?”皇上语气有一丝动容。
许洛妍立刻將手放在唇边,做出一个嘘的动作,急忙纠正:“如今盛夏,何来风寒?是中暑,热症……”
瞧著是帮腔,却让楚云崢脸色直接降到冰点,语气也凌冽起来:“无药可救。”
他一甩袖子,阔步离开。
“好好的心情,竟让些碍眼的给毁了。”
楚云崢竟连半点余光都不曾给婉棠,但凡他肯看一眼,就能发现,婉棠苍白的脸,毫无血色的嘴唇。以及数天就消瘦下来的脸。
“妹妹。”许洛妍转过身来,眼中的得意是压不住的:“本宫瞧著你火气旺盛,呆会儿剔除下来的连心,派人给你送来。”
婉棠缓缓抬头,盯著许洛妍,笑了起来:“王静仪当真好手段。”
“只是你不觉得悲哀吗?许洛妍,你看看你,竟然开始模仿起我来了……”
许洛妍到底不如王静仪那个老狐狸沉稳,在听见这句话后,一张脸明显垮了下来。
眼神淬了毒:“哼,但愿你的命,能比你的嘴硬!”
她站起身来,朝著皇上追去。
候在不远处的一群宫人,也隨著皇上贵妃的离开,乌泱泱地离开了这儿。
荷风御景宫,又变得冷冷清清,淒淒凉凉。
“主子,皇上都走远了,您快起来吧!”
“是啊,主子,您本就病了好些天。再跪著,怕是要伤身了。”
李萍儿和秋菊一左一右搀扶著婉棠。
如今的莲蓬,就算摘了又如何?皇上还会吃吗?
盆子里最后一块冰,也化作了水。婉棠药不对症,咳嗽得越发厉害。
申时。
秋菊从膳房回来,呈上一碗雪燕。
婉棠只是一眼,便瞧出端倪,忍不住问了句:“往常都是血燕,怎么变成了雪燕?”
秋菊到底是个憨厚的,也藏不住事,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尷尬笑容。
打著哈哈说:“膳房那边说,这是新品,是树燕窝,最適合生病时喝了。”
婉棠心知肚明,也不计较,慢慢喝下肚去。
她在这宫中如此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所谓的树燕窝,不过是不得宠的妃嬪们用来自欺欺人的。
在后宫之中,后宫妃嬪不同的位分,拿到的月钱也不同。
除了用作日常开销外,按照规矩,还有许多需要打赏的地方。想要吃点好的,也需要自己购买。
多少妃嬪一辈子也见不了皇上,在这后宫之中,想要过得好,还要自己做些手工贴补。
婉棠知道,不受宠时,最难的就是下人。
她撑著沉重的身体,想要出去透口气。
就听见秋菊在说:“萍儿姐姐,主子刚才都问了,说怎么换了燕窝?”
“哼,还不是被採薇那狗仗人势的给抢去了。每日每个宫就这么一盏,她偏要说端两碗走。”李萍儿说得义愤填膺。
“这些日子,主子的东西,哪一件她不抢。就好像故意等著我似的。”
“来,將这个收著,晚上给小主加菜。”李萍儿从怀中拿出一个布包,里面是一个大鸡腿。
秋菊鼻子却酸了:“萍儿姐姐,別抢了,大不了我们用银子买。”
“哎,我已经托人找过商枝姑姑了。可姑姑说,御赐之物都有登记,金银细软的谁也不敢要,就怕被说是偷盗。”小顺子满脸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