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棠嘴角露出一丝只有自己才能察觉到的微笑,无情就好,这样自己说起谎话来,心里面也就不愧疚了。
“看来婉嬪也是用心良苦,特地送女诫来的。”萧明姝愁容满面:“婉嬪竟病得如此厉害,皇上,不如先请个太医来瞧瞧?”
许洛妍一听冷冷一笑:“那婉嬪可真深情,病成了这样,还能刚好碰到荣统领?”
婉棠抬头,不卑不亢:“臣妾来这儿,的確是为了送书简来的。”
“毕竟皇上说了要看,臣妾是一定要送来。”
“至於容统领。”婉棠缓缓转头,看向容若问:“真的是本宫与你相约吗?”
容若的眼神之中,明显出现了慌乱之色。
他沉闷地垂著头,眼角余光快速从许洛妍身上掠过,却又极快的收回目光。
楚云崢目光犀利如刀,仿佛能洞穿一切。
楚云崢手中转动的佛珠骤然一滯,骨节分明的五指缓缓收拢,將那串紫檀珠子捏出细微的脆响。
他忽地侧首,眼风如刀般扫向许洛妍:“贵妃……也识得容若?”
许洛妍扑通跪地,膝盖在青砖上发出清脆一响:“臣妾……臣妾与容侍卫不过是父辈有些往来。”
瞰碧楼下落针可闻。
楚云崢摩挲著佛珠,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朕不过隨口一问,贵妃何须惶恐?”
许洛妍指尖死死掐进掌心,脸上却带著恰到好处的惶惑:“臣妾愚钝,见圣上垂询便慌了神。”
她借著整理裙摆的间隙稳了稳气息,显出几分笨拙的娇態:“这礼数原是应当的……只是臣妾腿麻了,求皇上容臣妾失仪片刻。”
婉棠心中暗惊,想不到王静仪如此厉害,几下便教得许洛妍不再横衝直撞,而是懂得了审时度势。
楚云崢眸光微动,忽然俯身,指甲擦过许洛妍的下頜:“腿麻了?”
这三个字在唇齿间碾得极慢,让人惶恐。
就在许洛妍后背沁出冷汗时,皇上竟亲自虚扶了一把。
她顺势踉蹌起身,目光在婉棠和容若之间流转:“皇上,臣妾也只是担心祸乱宫闈,这才急迫地想要此事平息。”
“婉棠毕竟是从臣妾宫中出来的人,臣妾太了解她了。”
“还请皇上给她一份体面,打进冷宫便是。”
许洛妍三言两句,说得似是而非,直接定了婉棠的罪。
“皇上,“婉棠俯身行礼,声音清冷,“姐姐一而再地逼迫臣妾,哪怕是一只兔子,也有要咬人的时候,还请皇上,搜身。”
“你还敢搜身?“许洛妍笑道,“好好好,搜身,那就搜。“
容若跪在地上闻言握紧了腰间佩刀,指节泛白。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婉棠的背影,喉结上下滚动。可眼神的焦急可看得出来,他想赶紧结束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