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许家现在敢动他吗?】
【就是,大军一日为班师回朝,弟弟就平安无事。】
【要是弟弟能一直留在军营就好了。】
如今弟弟不会有危险吗?
那就好了。
婉棠静静听完,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许夫人说得对。”她缓缓抬眸,眼神如冰,“我的確无依无靠。”
她向前一步,逼近王静仪,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但您別忘了,我若真豁出去,您女儿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王静仪瞳孔微缩,尚未开口。
婉棠已后退一步,恢復了那副端庄疏离的模样。
“泥娃娃,您儘管留著。”她微微一笑,眼神却冷得刺骨,“但若我弟弟少一根头髮……”
她顿了顿,笑意更深:“我就让许洛妍,永远爬不回贵妃之位。”
殿內一片死寂。
许洛妍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你大胆!”
王静仪抬手拦住她,眼神阴沉地盯著婉棠,半晌,忽然冷笑:“好,很好。”
她將泥娃娃收回袖中,转身走向殿门,头也不回地说道:“那我们走著瞧。”
婉棠目送她离开,直到那抹身影彻底消失在宫门外。
她才缓缓鬆开紧攥的指尖,掌心已被指甲掐出深深的血痕。
她怕极了,怕得要命。
自从娘亲走后,她从没像此刻这样恐惧。
王静仪真的拿捏了,她最在意的人和物。
如今,只有强撑著,努力不露出任何破绽。
好在有弹幕在,能够知道弟弟的安危。
回宫路上,秋菊小心翼翼地问:“娘娘,许夫人说了什么?”
婉棠神色如常,淡淡道:“不过是些威胁的话。”
她抬眸望向远处的宫墙,眸底一片冷寂。
“但威胁……从来都是双向的。”
荷风御景宫的檐角悬著几盏琉璃宫灯。
天黑,灯明。
婉棠倚在窗边,指尖轻轻拨弄著一株新折的荷,馥郁的香气染了满袖。
“娘娘,皇上驾到。”小顺子匆匆来报,话音未落,殿外已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婉棠回眸,正见楚云崢踏著月色而来。
他今日未著龙袍,只穿一件月白色常服,衣襟袖口绣著暗银云纹,衬得整个人清俊如玉。
“皇上怎么这个时辰来了?”她起身相迎,眼底漾起浅浅的笑意。
楚云崢伸手扶住她,指尖在她腕间轻轻一摩挲:“批完摺子,想起你说荷的期,快过了。”
他低头嗅了嗅她发间的香气:“棠棠的味道,比荷更好闻。”
婉棠抿唇一笑,拉著他坐到妆檯前:“那皇上替臣妾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