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面相覷,一时噤声。
婉棠靠在凉椅上,思绪万千。
谢太医说的血肉相连是何感觉?
为什么现在,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夜风掠过莲池,带起细微的水声。
婉棠望著远处宫灯映照下的飞檐,眸色深深。
现在不是悲春伤秋的时候,她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不管是许洛妍还是李德福,都是大麻烦。
婉棠能够明显感觉到,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推手,她一定要揪出来。
李萍儿和秋菊在一旁嘰嘰喳喳,已经討论著给孩子做虎头鞋之类的了。
婉棠低声对小顺子说:“小顺子,不管用多少银两,务必查清楚谢太医的事情。”
“是!”
小顺子悄悄的离开。
更深露重时,小顺子悄然入內,低声道:“主子,查清了。”
他凑近几步,声音压得极低:“谢太医的小儿子前日下学途中被掳,是『黑蛟帮『的手笔。”
“这伙人专绑官眷,纵是万两黄金也赎不回人,除非……”
“除非有权势压得住。”婉棠冷冷接话,指尖掐进掌心。
“亦或者说,只有朝臣,才知道其中的门道。”
小顺子沉重地点头:“谢太医这几日四处求人,连太医院告假的摺子都递了三回。”
“可谢太医这个人,平时为人过於正直,又不走那些门道,以至於无人帮扶。”
婉棠闭了闭眼。
权势。
又是权势。
她忽然想起白日里楚云崢抚著她小腹时,那句不容置疑的“朕的孩子,不容有失“。
原来在这深宫里,没有权势,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
她独自站在廊下,望著被宫墙切割的四方夜空。
弟弟尚在稚龄,甚至不知她这个姐姐的存在;生父许承渊恨不得她死;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她缓缓抚上小腹,眼底一片冰凉。
若这胎真如谢太医暗示的那般有问题,楚云崢的宠爱,顷刻就会化作索命的刀。
冷宫的朱漆大门早已斑驳,铜锁锈跡斑斑,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婉棠拢了拢斗篷,踏入这方被遗忘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