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萍儿突然发现婉棠手腕上又多了几道血痕。
那是白日里刷恭桶时被冻裂的伤口。
“主子……“
“嘘。“婉棠把最后一口窝头塞进她嘴里,“明日是许洛妍的寿生辰,依著她的性格,必定会大操大办。“
她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到时就是我们翻身的机会。“
次日。
天光微亮,雪色映进残破的窗欞,將铜镜也镀上一层寒霜。
婉棠静静立在镜前,素白的中衣被晨风吹得微微晃动。
她缓缓解开缠腹的布,层层布料滑落,露出微微隆起的小腹。
那弧度尚且柔软,却在晨光中显出惊心动魄的存在感。
“小主!“李萍儿端著热水进来,见状慌忙转身閂上门,“您不是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您有孕的事情吗?“
婉棠指尖抚过腹部,唇角勾起一抹冰雪般的笑意:“三月了。“
她取过木梳,慢慢梳理长发,“是时候让那些人血债血偿了。“
铜镜映出她清瘦的脸庞,眼下青影浓重,可那双眼睛却亮得骇人。
李萍儿突然发现,主子抚摸腹部的动作温柔至极,可眼神却冷得很。
“孩子。“婉棠突然低头轻语,指尖在腹上画了个圈,“娘亲对不住你。“
一滴泪砸在手背上,“还未出生,就要你沾这些腌臢事。“
【棠棠终於要反击了,太好了。】
【这一下,许家是时候付出代价了。】
【一想到许砚川的断指,我就恨不得许家的去死。】
弹幕声,又响起了。
虽然婉棠被关在翠微宫,可外面的发生的事情,通过弹幕,都听了个七七八八。
许承渊权势越发囂张。
被封异姓一等功,获“世袭罔替”。
这段时间中,许洛妍时时与王静仪相聚,更是变得乖巧可人,重获圣心。
每当有那边的消息传回,婉棠的心,便更冷。
暮色四合,翠微宫的残垣断壁被雪色映得发青。
一墙之隔的景仁宫方向,丝竹管弦之声隱约飘来,夹杂著嬪妃们娇俏的笑语。
而这边,只有寒风颳过破窗的呜咽,和积雪压断枯枝的脆响。
婉棠站在庭院中央,单薄的素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她仰头望著高耸的宫墙,墙头琉璃瓦上积著厚厚的雪,在月光下泛著幽蓝的冷光。
“准备好了吗?“她轻声问,呼出的白气很快消散在寒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