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坐实了婉棠的罪,皇帝必会保她,届时萧家反而被动。若是这件事情深挖下去,还不知道要挖出多少东西来。
她淡淡扫了一眼皇帝,见他神色冷峻,眼底却无半分慌乱,心中顿时一凛。
不对……这事有蹊蹺!
可许洛妍却已得意忘形,高声道:“皇上!我许家世代忠烈,我父亲平定藩王之乱时,可是提著叛王的首级回京的!”
“后来北漠大战,臣妾一家也是战功卓越。”
“臣妾掌管后宫时,何曾出过这等丑事?!”
她越说越激动,却没发现,楚云崢的眼神,已彻底冷了下来。
太后眉头紧皱,心中暗恼:蠢货!这时候提许家的军功,是在威胁皇帝吗?
许洛妍却浑然不觉,仍昂首叫囂:“婉棠不过是个孤女,死不足惜!皇上不必顾虑株连,直接处死便是!”
“还有这李崇义,”她猛地转头,眼神阴毒,“竟敢贿赂后宫嬪妃,也该死!”
殿內死寂。
楚云崢缓缓抬眸,声音如冰:“说完了?”
许洛妍一愣,还未反应过来。
眾人面色明暗不定。
婉棠缓缓起身,裙裾如水般垂落,朝皇帝和太后福身一礼,姿態端庄而恭敬。
“皇上,太后。“她声音清缓,“臣妾前些时候,確实与李大人有过联繫,但收到的並非贿赂。“
她抬眸,目光澄澈如镜,“而是……求救。“
李德福立刻上前,双手接过婉棠递来的书信,恭敬呈给皇帝。
楚云崢展开信纸,眸光一扫,眼底寒意骤深。
他未发一言,只將信递给太后。
太后接过,垂眸细看。
信上字跡潦草,却字字如刀:
“臣李崇义泣血上稟:
许家逼迫臣以扬州瘦马充作良家女送入宫中,意图惑乱圣听!
又命臣行贿婉嬪,构陷其卖官之罪,若有不从,便灭臣满门!
臣职位卑微,无缘面圣,只得冒死求告於婉嬪娘娘……
万望娘娘垂怜,救臣一家性命!“
啪!
太后猛地合上信纸,指节捏得发白,胸口剧烈起伏。
皇上看了之后,竟能如此淡然,看来这件事情,皇上早就知晓。
“好……好一个许家!“
她怒极反笑,在大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凤眸含煞,一步步走向瘫软在地的许洛妍。
许洛妍面如死灰,浑身发抖:“太、太后……臣妾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