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责所在，不敢懈怠。然今次不同。王德用事发前，其部己有异动。校场练阵不合规制，粮账残页现‘西府支取’字样。此人贪腐不足惧，可怕的是背后之人能首达军中机要。”
他顿了顿。
“臣不敢断言宫中有奸，但若不提前布防，待事发再查，九重宫阙，何处不是死角？”
李隆基终于抬头。
“你想要谁进宫？”
“赵成、陈七、周通。”李德智报出三人姓名，“皆随臣出征凉州，亲手斩敌首级。忠诚可用，能力熟稔。”
“就这么简单？”
“不简单。”李德智低头，“臣知此请逾矩。故请陛下亲点一人共掌调度，以示公允，以防专权。”
这话出口，高力士眼神微动。
李隆基笑了下。
“你还懂得避嫌？”
“臣只是怕办不好事。”
“好。”李隆基拍案，“准你所请三将入宫协防。”
李德智刚要谢恩，李隆基又道：
“然须与左金吾将军薛楚玉共议调度，昼夜轮值，互不统属。军令出入，皆由内廷签押。”
命令传得很快。
高力士当场唤来小黄门，口述圣谕，录成文书。
加盖御前印信，交予李德智。
他跪接旨意。
脸上恭敬，心里己在算时间。
薛楚玉年近六旬，资历老，人脉广，但近年少问政事，多称病不出。
真正值夜时，只要节奏掌握在自己人手里，名义上的分权不过是纸面文章。
退殿时，他故意放慢脚步。
走到廊下，果然看见高力士落在后面半步。
“高常侍。”
高力士没看他。
“宫门九重，唯有忠勤可守。”李德智低声说，“有些人白天不见影，夜里也不知在哪。”
高力士脚步停了一瞬。
然后继续往前走。
但他左手抬起，轻轻碰了下腰间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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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回应。
李德智走出宫门时，天还没亮。
亲兵牵马等在阶下。
他没上马。
而是盯着玄武门方向看了很久。
那边灯火稀疏，守卒换岗的声音隐约传来。
“去北衙。”他对亲兵说，“把令符送到赵成手上，让他即刻点兵，明日寅时入宫接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