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气和腐肉味因为高温的炙烤而变得分外难以忍受。
宋栀艰难地抬起因连日战斗而酸胀得有些抬不起来的胳膊，瞄准不断靠近的丧尸将它一枪爆头。
没子弹了。
她伸向弹匣袋的手摸了个空。
宋栀狠狠啐了一口，抓住枪杆把它当成棍子，反手抡向背后歪歪扭扭想往她身上扑的丧尸。她劲使得很大，正中脑门，爆开的血浆糊了自己一脸。
现在是末世第十年，不出意外的话，这将是人类与丧尸的最后一战。
看着身旁集中最后火力朝前射击的战友和对面处于狂躁状态的丧尸王，宋栀知道这将是她们最后的机会。
她抹了把脸，和同样狼狈不堪的副队长交换了个眼神，决心从侧面出击偷袭丧尸王。
可当宋栀将拆卸下来的弹匣一把穿透丧尸王的大脑时，自己也不慎被一掌拍飞了出去。
眼前的景象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宋栀直挺挺向后飞出去，一路上与各种或惊讶或杀红了的眸子对视，最终倒插进地上扣都扣不出来。
“……”
虚拟空间里，宋栀看完大屏幕里自己的死亡回放，嘴角抽搐着跟站在一旁全程打量自己神色的光团大眼瞪小眼。
【事情就是这样的，亲~】自称系统的光团语调轻快，仿佛对方不是刚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而是技术不行输掉了一局游戏一样。
【所以，您愿意加入我们，完成所有任务后换取三个许愿机会吗？哪怕是复活都可以喔~】系统循循善诱道。
宋栀看着它黑豆大小的眼睛，语气坚定：“不要。”
死都死了，赶紧投胎重开一局不就行了，干嘛非得给自己找罪受？
系统似乎完全没料到对方会是这个反应，惊讶得周身的光圈都亮了一瞬，差点闪瞎宋栀的眼睛。
【什么？！】
【这位宿主我没在跟你开玩笑，如果不加入我们，你将会当场死透透！】见软的不行，系统干脆就来硬的了，只可惜它滑稽的声线听上去完全不像在威胁人。
宋栀并不吃系统这套。她直接无视系统，跨步朝别处走去，企图寻找离开这个诡异空间的其他办法。谁知下一秒，一股钻心的痛意自脚底蔓延而起，直直朝她的脑门上涌！
宋栀很难形容这是一种怎样的痛楚，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像是要被人从中间扒开撕成碎片一般，生前被三米多高的丧尸王扇飞的疼痛也不过如此。
她痛苦地转身跪在地上，一把抱向系统的大腿——
没抱着，这破系统长得跟个球一样压根没有腿。
宋栀抱住了系统的下半圆，求饶道：“哥们！哥们我错了哥们！”
系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认怂给吓了一跳，显然没想到自己看中的硬骨头居然是空心的，那叫一个嘎嘣脆。
它得意地收了手，大概是脸的部位露出一个贱嗖嗖的笑【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你就从了……】
“唰”的一声，静谧的空间里划过破空的声响。痛意消失的下一秒，原本还跪在地上求饶的宋栀当即暴起扣向它的眼珠子！谁料变故陡生，她的手指竟生生从系统身上穿透了过去，仿佛一拳打在了空气上一般。
宋栀暗道不妙，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又被系统给制裁了，仰躺在地上不住地抽搐着。
但不知系统是出于什么心理，哪怕被偷袭依旧肯放她一条生路。
见宋栀瘫倒在地上，如同一条让海浪拍上岸的死鱼艰难地吐着气，它这才开口道【要不是事发突然，我们也不想把你捞出来。】
说着，它挪动身子朝大屏幕走去，挥手改变了屏幕里的内容，甚至还十分贴心地将屏幕挪到宋栀跟前，哪怕她躺在地上都能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