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疯了?
然而,这话一出口,师爷脸上的狂热瞬间凝固,转而变成了一种深深的困惑与不解。
“大……大人,为何?”
“这可是扬名立万,造福一方百姓的好事啊!”
陈默懒得跟他解释这其中的复杂性,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冒牌货吧。
他清了清嗓子,换上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开始了他最擅长的胡扯。
“阳信之乱,非政之过,乃人之过。”
“我之新政,其形易仿,其神难学。”
他指了指自己刚写好的那份报告。
“其核心在於『放权与『信任,在於『顶层设计与『底层逻辑的统一。”
“阳信县令,只学其表,未得其里,强行推进,无异於刻舟求剑,缘木求鱼。”
这一串听不懂但感觉很厉害的词,再次把师爷给镇住了。
师爷愣在原地,嘴里反覆咀嚼著“顶层设计”、“底层逻辑”这几个词,只觉得奥妙无穷,仿佛窥见了天地至理的一角。
“大人的意思是……他们学早了?”
“非也。”
陈默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他们,不该学。”
他心里想的是:你们別来沾边,会变得不幸。
可这话落在师爷耳朵里,却变成了另一层意思。
师爷眼中闪过一丝明悟,隨即是更深的敬畏。
他懂了!
大人的意思是,这套新政,对执行者的要求极高!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学的!
阳信县那帮庸才,根本不配学习大人如此高深的治理之术!
是他们玷污了“陈默模式”的神圣性!
想到这里,师爷的腰杆挺得更直了。
“大人高见!是属下愚钝了!”
“那阳信县的请求……”
陈默把茶杯放下,发出一声轻响。
“回绝了。”
“就说我近日偶感风寒,不便远行。”
这套说辞,他已经用得炉火纯青。
师爷面露难色,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陈默那不容置喙的眼神,还是躬身应是。
“是,属下这就去办。”
看著师爷和衙役退下,书房再次恢復了安静。
陈默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又躲过一劫。
他拿起那份被墨点弄脏的报告,越看越觉得心惊肉跳。
这玩意儿就是个定时炸弹。
现在只是炸了一个阳信县,要是州府真把它当成教材全州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