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亮平趾高气昂。
步步紧逼。
然而,赵援朝只是静静地看著他,在看一场独角戏。
终於,他开口了。
声音沙哑,却异常沉稳。
“年轻人,你是在玩火。”
“玩火?”
侯亮平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从来不怕火烧的大,我就怕不够大,烧不死你们!”
“你很快就会知道,你烧的不是我,”
赵援朝缓缓摇了摇头,“是你自己,还有你背后所有人的前途。”
他的声音不大,却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侯亮平的心口。
侯亮平有一瞬间的怔忪。
这老傢伙的气场太强了,强到不正常!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贪官该有的样子。
这是心理战术!
他想嚇唬我!
“少他妈跟我来这套!”
侯亮平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著赵援朝:“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丁义珍跑哪去了,你怎么配合他逃走的!”
赵援朝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
彻底的,完全的无视。
侯亮平的血液“轰”地一下全涌上了头顶。
他感觉自己所有的尊严、所有的权威,都被对方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与此同时,省委书记办公室。
沙瑞金刚刚结束了与祁同伟那通简短而又充满火药味的通话。
他烦躁地在办公室里踱步,內心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就在这时,桌上另一部顏色更为深沉的红色电话,毫无徵兆地响了起来。
铃声並不刺耳,却带著一种穿透灵魂的威严,让整个办公室的空气瞬间凝固。
沙瑞金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这部电话,直接连通著中枢。
他一个箭步衝过去,深呼吸,然后用最沉稳的力道拿起了听筒。
“我是沙瑞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平和却威严的声音,沙瑞金认识这个声音,那是中枢办公厅的一位副主任。
“沙瑞金同志,军委的联合指挥中心一直在呼叫赵援朝同志,但联繫不上。他进入汉东前,设定的最后紧急联络人是你。他现在和你在一起吗?”
赵援朝同志?
军委?
沙瑞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握著电话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难道……
难道那个自己怎么也打不通的號码,那个被他当成是某个秘密调查员的號码,主人是……
“你……您说的是……赵援朝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