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华的确有几分疲倦，但她尚不想中断与师尊的相处时光：“不如弟子来为师尊束发吧。”
司徒志约迟疑了会，然而见她满脸期待，终究应允：“也成……”
叶星华便移至他身后，开始细心梳拢深色的发丝。
司徒志约有些不自在，他尝试转移注意力，视线移向榻沿：那里还搁着昨日翻至一半的教材。他目光扫过图文内容，忽察觉这是描述情毒及双修生理的卷轴……
说来的确差不多该教到这部分了，奈何偏得此时瞧见。他尽量不动声色将卷轴用脚拨远些，幸好叶星华并未察觉这一举动。
“师尊方才醒时，神态似与往常不同。”
她手上未停，话语却顿了顿：“可是作恶梦了？”
“……姑且算是。”
司徒志约勉强承认，叶星华想了想：“弟子幼时亦作过被妖兽吃掉的恶梦。”
“作恶梦时，只要想办法在梦中让自己出声，就能马上醒来。”
她认真提出建议，司徒志约无奈道：“你倒是颇有经验……如今还作那些梦吗？”
“比较少了。弟子本以为从幻蜃海归来，会梦见更多妖兽，但目前仍未作过梦。”
“看来你是愈发胆大，先前答应为师别再做危险的事，可别转眼就忘。”
“弟子遵命。”
叶星华替师尊束好后发，又移至他身前整理鬓角，司徒志约轻轻制止她的动作：“行了，为师还在休假呢，无需太过体面。”
叶星华依言退开，她再次打量师尊的仪容气色，有种功成身退的满足感。整个人一放松，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累了？为师早说该回去歇息。”
见叶星华身体微晃着要与他辞别，司徒志约微叹口气：“你还是在为师的靠椅上睡会吧，否则等等出门就撞在树上。”
“师尊怎知弟子走路撞过树……”
叶星华被师尊牵至屏风外，她侧倚在靠椅上，声音很快变得含混不清。
“你这孩子向来如此，一旦投入，就什么也顾不得了。”
司徒志约取了张薄毯，抖开复在星华身上。叶星华呢喃道：“弟子只想待在师尊身边……”
“……我知道。”
叶星华已几乎睡着，司徒志约才低声回应。他静坐在桌案前，重新翻阅教材，不时抬头望望旁边熟睡的徒弟。
偷得浮生半日闲，或许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