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母亲抛弃始终是周肆心中的坎,解铃人还需系铃人,无论卓之川出发点如何,他提供的消息却丝毫不作假。
第19章小孩儿记仇
两人在深市休整一天,蒋驰见卓之川归心似箭,像是晚回去就跟失魂一般,第二日便开车一同回江城。
到青石镇的时候已经是半夜,货车开不进巷子,蒋驰停车,卓之川拿起外套跳下车。
“驰哥,那我先回去了,你开车小心。”
蒋驰头探出车窗,潇洒朝卓之川的方向摆手,“嗯,几步路的事儿,早些休息,明天我家见。”
“好。”
夜色深沉,卓之川缓缓打开院门,铁门吱呀推动的刺耳声格外突兀,惊得流浪猫立马蹿到别处。
卓之川走到房门前,立马瞅见摆成一排的牛奶瓶,每个里面还插着紫色的喇叭花。
不用想也是季柃苔弄出来的。
原来这人的习惯真可以从小时候保持到大,尤其是季柃苔,喜欢便一直留着,不曾变过。
前世他倘若出差几天没回来,季柃苔就喜欢在床头贴便签,对他说的情话、无聊的碎碎念、控诉卓之川的话……
季柃苔经常是想起什么就写什么,所以大多数的纸上全是没头没尾的,有时候他读起来也云里雾里。
可是每次回到家中,他总会就着床头那盏昏黄的台灯,在柔和的光晕里一遍遍读完季柃苔留给他的思恋。
然后心满意足地拥着人睡觉。
“一,二……十四,十五。”卓之川蹲下,口中念着数字,将门口的牛奶瓶一个个移到墙边,“小孩儿这是怪他十五天没回来呢。”
季柃苔是个小记仇鬼,卓之川拿着水壶给每个瓶子灌上半瓶水,这样花应该活得久些吧。
回到屋中,卓之川用冷水淋了个澡,胡乱抓件皱巴巴的衣服就往身上套,头发还滴着水,他却阖上眼皮,沾床就睡。
奔波个把星期,一到熟悉的环境竟睡得不知天昏地暗,连一墙之隔馄饨摊的吆喝声都没弄醒他。
季柃苔拿着钥匙开他的奶箱,忽然发现他摆的牛奶都被移了位置。
移了位置!
那些是他昨天晚上摆在门口的,今天一早起来就靠边站,难道是哥哥回来了!
季柃苔不确定,将手中的牛奶放进圆筒,滑向晾衣服的外婆,悄咪咪问道:“外婆,你有动我摆的瓶子吗?”
“没呢,你咋放就是咋样的,外婆没动嘞。”她一边说一边拍床单上的褶皱,随后拿着木盆转身进屋。
得了准信,季柃苔脸上的笑意已经彻底绷不住,嘴角止不住上扬,眼眸亮得像夏夜中的碎星子。
“好哦,那我来瞧一瞧咯。”
季柃苔哼哧哼哧移着轮椅,手扒着窗沿,脑袋够着窗台往里头望,床上有人。
是哥哥!
有话道,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外婆淘洗完米,余光习惯性看看苔苔在做什么。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得立马搓掉手上沾的米,急匆匆跑过去。
这小孩儿专心瞧着窗户,都没发现底下的轮椅已经滑地老远,这要掉下去不得摔得老疼。
季柃苔的脸正紧紧贴在玻璃上,印出肉色的小爱心,正准备再凑近点,就感觉自己放飞的身体被双手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