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王成面色阴沉,用力挥手挡开递来的茶水,“不敢喝,今天这话就敞开说了,公司若是倒了,你们家也别想好过!”
两人静坐一小时,门外传来动静,王芝不敢耽误起身开门,眼见丈夫神态,又看儿子嘴角伤口,有些害怕地缄默。
王成跑过来,心生急切,“如何,你们去登门道歉,卓总怎么说?”
“妈的,什么狗屁卓总,叫他一句是看得起他,真当自己高人一等,放他娘的狗屁!”
宋伟骂人不得劲,又指着王芝芝鼻子怒吼,“不就是你教的儿子,好吃好喝供着你,养孩子都不会,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娶你个没用的黄脸婆!”
宋伟到了这个岁数,别人见他都得礼让三分,去哪里都被人好生相待着,尤其是年年有求于他而送礼的家长。
结果呢,今天不仅人没见着人,一个小门卫就把自己打发了,还得舔着脸问卓总什么时候有空。
特别是手中的八十块钱,说什么给孩子的医药费赔偿,他娘的宋飞处理伤口只花五十,凑什么数不好,非得搞个八十,这不就是纯纯说宋飞搞霸凌!
“人家不想见我们,去了也是落脸,我就不信,他一个从商的,还能手长到学校里头。”
“所以你这是准备弃了公司,大难临头各自飞了?”王成质问。
“哪能这么说,这不是糟蹋我们兄弟情分。”宋伟狭小眼眶中透露精明,承然做到校长这身份,少不了小舅子的钱财出力,但现在废了就是废了。
“我是知道你能干,又不是非得靠卓之川那个合作,才能拉公司起死回生,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再去上头疏通疏通,成弟稍安勿躁嘛。”
“呵呵……”王成自嘲,望向被骂得瑟瑟发抖的亲姐,心中明了。
原来没用在宋伟眼里,如垃圾般谁都能踩上一脚,随之可弃,连他都可以指指点点,对其大吼大骂。
“既然如此,那也不妨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可知道卓总为何靠政府项目起的家,那是因为他有人脉啊,他与咱们江城的江市长可是渊源颇深。”
“至于你,那些腌臜事,藏着掖着小心哪天被抖出来,没我的助力,你想疏通关系保全你宋家,天人说梦。”
“钱没人家多,后台也没人家硬,小弟就祝你宋家万年长青了,告辞!”
王成犹如吃了坨屎一般,唯恐多待一秒便沾染上臭气,三步并作两步夺门而出。
与此同时,宋伟一声怒吼踢向混账儿子,宋宅里头骂的骂、哭的哭、跑的跑。
一时之间热闹极了,三人如同跳梁小丑上蹿下跳。
……
门卫并未骗人,卓之川和季柃苔确实不在家,将三孩子从学校带出来并挨个送回家,他便掉转头往郊区驶去。
季柃苔看车外景色不似回家的路,甚至有越来越偏的趋势,不由得疑惑,“哥哥,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没有。”
“那怎么不回家?是不是准备把我丢在这荒郊野岭,让我自生自灭呀。”
“瞎说,你脑袋都在想些什么!”卓之川正视前方的眼神分了点给季柃苔,就看见人坐在副驾驶仰着头笑,神采飞扬。
“哥哥,原来撑腰是这种感觉呀,早知道宋校长那副嘴脸,我就应该打得再重些,给宋飞那小子挂熊猫眼,几天都消不了!”
卓之川也笑着摇摇头,直言小孩儿脾气,“打人还有理了,下次再这样,自己给自己撑腰去。”
“哦好吧……如果你放心,我就靠武力解决咯。”季柃苔说完,便暗戳戳用余光看着身边的人。
好像从小到大,只要哥哥来了,天大的事情都可以解决,嘴角不停上扬,眼底尽是崇拜和眷恋。
可他不是卓之川,听不到卓之川重如擂鼓的心跳声,更是分不清自己骤然加快紊乱的呼吸是为何意。
季柃苔心想,幸好到地方了,不然他可能成为第一个因打架兴奋激动,然后死于心跳过快的人。
他像是屁股长了刺,待卓之川将车停稳,立马从里头跳下来,望着此起彼伏的山峦和眼前的石阶,深吸一口气问道:“哥哥,这是哪里呀?”
“栖雾山。”
栖雾山,季柃苔听人提及过,在班里唠嗑时,有同学说栖雾山上有座寺庙,里面求签很准的,他们班好多人都来里头求保佑考个好大学,只是没想到他哥也信这个。
“走吧,趁着翘课,哥哥带你散散心。”卓之川说完便推了推小孩儿后背,让他往前头走,自己则在身后跟着。
十一月份栖雾山,漫山银杏鎏金,每日都很多游客过来爬山观赏,沿路上台阶的山道,人流如织。
卓之川跟在季柃苔身后一步距离,若是有人碰着挨着便伸手挡一挡,其他时候便任由小孩儿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