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城县衙前广场,公审大会的气氛已至白热化。在红二娘那血泪控诉、撕开黑幕的指认下,赵德基、云浮生、卢汉俊、平一民等一干平日里道貌岸然、作威作福的豪强士绅,被如狼似虎的人民军战士从人群中揪出,锁拿上台,按跪在冰冷的石板上。他们面无人色,体若筛糠,往日的气焰荡然无存。秦霄贤目光如刀,扫过这群瘫软在地的“老爷”们,声音冰冷而威严:“赵德基、云浮生、卢汉俊、平一民!”“方才红二娘所供述的,尔等勾结官府,逼良为娼,残害女子,罄竹难书的罪行——尔等,认是不认?!”赵德基(通常是为首的,可能有功名在身)强自镇定,挣扎着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试图维持体面的表情,声音发颤地狡辩道:“委…委员明鉴!学生…学生乃是读书人,自幼读的是圣贤书,深知礼义廉耻!怎会…怎会行此等丧尽天良之事?这…这完全是红二娘这贱妇!因往日嫌隙,怀恨在心,蓄意污蔑!攀扯我等良善啊!委员万万不可听信她一面之词!”他试图用“读书人”、“圣贤书”的身份作为挡箭牌,颠倒黑白,负隅顽抗!“污蔑?一面之词?”秦霄贤冷笑一声,眼中寒光一闪,“好!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就当堂对质!看看到底是谁在撒谎!”“带红二娘、祁舒然上前!”红二娘和师爷祁舒然被带到台前。“红二娘!赵德基说你是污蔑,你有何话说?”“祁舒然!你将你所知的,官府与赵德基等人如何勾结作案、盘剥百姓的丑事,一五一十,当着全县父老的面,全都抖落出来!”红二娘怨毒地瞪了赵德基一眼,尖声叫道:“赵德基!你个伪君子!披着人皮的畜生!怡红院有你三成的干股!每次弄来新鲜的‘货色’,都是你先尝鲜!玩腻了才扔进‘黄土台子’!去年那个不肯从你的阳老汉的女儿,不就是你让人打死了,扔乱葬岗的吗?!你敢不认?!”祁舒然为了活命,也豁出去了,磕头如捣蒜,抢着补充:“委员!赵德基他撒谎!县衙的卷宗里记得明明白白!光是去年,赵家为了兼并土地、强占民女闹出的人命,武知县就帮他压下了三起!每压下一件,赵德基就送上纹银千两!还有…还有加征的‘剿匪捐’,赵德基主动提议按亩加收,他好从中渔利!这些…这些武知县怕日后被清算,都让我秘密存档了!账本和信件就在县衙后堂的暗格里!”“你…你…你们血口喷人!”赵德基脸色瞬间由白转青,指着祁舒然和红二娘,气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他万万没想到,武庆炎死了还要摆他一道!更没想到,这些他眼中的“狗”和“贱人”,竟敢如此反咬一口!“啪——!”秦霄贤猛地一拍惊堂木,声如雷霆,霍然起身,怒斥道:“住口!赵德基!”“读圣贤书?知礼义廉耻?我呸!”“你看看你们干的这些事!哪一件不是男盗女娼、禽兽不如?!”“你们嘴上念着仁义道德,心里全是算计百姓的狼心狗肺!”“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们就是一帮吸人血、吃人肉的封建余孽!”秦霄贤的怒斥,字字如刀,句句见血,将赵德基等人虚伪的面具撕得粉碎!台下百姓爆发出雷鸣般的叫好声!“祁舒然!”秦霄贤强压怒火,厉声追问,“你刚才所说,官府卷宗存档,赵德基等人勾结贪官、加税害民之事,可是千真万确?!”“千真万确!句句属实!若有虚言,天打雷劈!”祁舒然磕头出血,“委员可立刻派人去县衙后堂东墙第三块砖后暗格取来!一看便知!”“来人!即刻去取!”秦霄贤毫不犹豫地下令。片刻之后,一名战士捧着一个沾满灰尘的檀木盒子快步跑回,当众打开!里面是厚厚的账册和密信!秦霄贤拿起账册,快速翻阅,越看,脸色越是阴沉,越是心惊!上面的记录,触目惊心!除了红二娘供述的逼良为娼等事,更多的是巧立名目、加征赋税、兼并土地、放高利贷、草菅人命等更加系统、更加残酷的剥削压迫!其手段之狠毒、算计之精密、影响之广泛,远非几个赌坊妓院可比!这简直是一部芮城县百姓的血泪史!“够了!”秦霄贤猛地合上账册,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痛心疾首地扫视着台下万千百姓,声音沙哑而沉痛:“父老乡亲们!你们都听到了吗?都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供奉的‘读书种子’!这就是骑在你们头上作威作福的‘老爷’!”“赌坊青楼,只是他们罪恶的冰山一角!他们真正的恶,是敲骨吸髓的盘剥!是让你们世世代代永无出头之日的压迫!”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炬,逼视着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赵德基等人,将账册重重摔在他们面前:“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你们——还有何话可说?!”面对这如山铁证和万千愤怒的目光,赵德基等人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再也顾不得什么“体面”,哭喊着磕头求饶:“委员饶命啊!委员开恩啊!”“我们认罪!我们全都认罪!”“我们愿意…愿意捐献全部家产!只求委员网开一面,饶我们一条狗命啊!”“饶命?”秦霄贤看着他们丑态百出的样子,听着台下一浪高过一浪的“杀了他们!”的怒吼声,心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滔天的怒火和为民除害的决心!“现在知道求饶了?当初你们欺压百姓、草菅人命的时候,可曾想过饶他们一命?!”“捐献家产?你们的家产,哪一分、哪一厘,不是榨取民脂民膏得来的不义之财?!本就该收归公有,还之于民!”秦霄贤深吸一口气,面向全场,用庄严而肃杀的声音,开始了最终的宣判:“经本委员会详细审理,反复核证!”“人犯赵德基、云浮生、卢汉俊、平一民等一干土豪劣绅,勾结贪官,把持地方,横征暴敛,残害百姓,罪恶滔天,民愤极大!”“人犯红二娘,逼良为娼,虐待致死,罪大恶极!”“以上主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正法纪!不杀不足以告慰冤魂!”“本委员会最终判决如下:”“判处赵德基、云浮生、卢汉俊、平一民、红二娘——死刑!立即执行!”“判处从犯代狗蛋等打手——有期徒刑二十年!押送劳改营,进行劳动改造!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判处祁舒然,虽有检举立功表现,但罪孽深重,功不抵过——有期徒刑十五年!剥夺政治权利十年!”“拖下去!行刑!”刽子手手起刀落!数颗罪恶滔天的头颅滚落在地!为他们的累累血债,付出了最终的代价!广场上,欢声雷动!百姓们热泪盈眶,相拥而泣!多年的压迫和冤屈,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彻底的昭雪!这场彻底、公正、严厉的公审,不仅严惩了元凶巨恶,更极大地震慑了潜在的黑暗势力,深刻地教育了广大人民群众,树立了人民政权的无上权威和法治精神!芮城县的天,通过这场血的洗礼,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澈和明亮!人民军的根基,也由此变得更加坚如磐石!晋南根据地的新秩序,在破旧立新中,巍然确立!芮城县衙后堂,夜深人静。喧嚣震天的公审大会已经结束,县城恢复了异乎寻常的宁静,但这宁静之下,涌动着翻天覆地后的新生气息和涤荡污浊后的清明。秦霄贤独自一人坐在灯下,心潮起伏,久久无法平静。白日里公审的一幕幕,尤其是赵德基那副“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虚伪嘴脸,以及红二娘、祁舒然揭露出的触目惊心的黑暗,不断在他脑海中回荡。他并非天生的革命者。他出身寒微,也曾寒窗苦读,一心想着科举入仕,光宗耀祖,成为像史书上写的那些“为民请命”的“清官廉吏”。他也曾深信圣贤书中的道理。然而,现实的黑暗、官场的腐败、百姓的苦难,一次次冲击着他的理想。直到他偶然接触到了从八义集传来的、用最朴实的语言写就的共产主义小册子,直到他在一次聚会中,与的人民军高级政工干部进行了一番彻夜长谈、激烈辩论后,他才如同醍醐灌顶,豁然开朗!李秀才没有空谈大道理,而是用无数血淋淋的事实,一针见血地指出:“秦先生,你读圣贤书,想当清官,这没错。但你想过没有?为什么历朝历代,清官总是凤毛麟角,贪官却如过江之鲫?为什么圣贤的道理说了几千年,老百姓却越来越苦?”“不是因为书错了,也不是因为人心坏了。是因为这个吃人的制度坏了!是因为皇帝、官僚、地主、士绅这些剥削阶级,本身就是靠压榨百姓活着的!他们读圣贤书,不过是给自己披上一件华丽的外衣,好更顺利地吃人!”“不彻底推翻这个人剥削人、人压迫人的旧世界,不打倒骑在人民头上的封建阶级,读再多的圣贤书,出再多的清官,也救不了中国,救不了百姓!”,!“真正的出路只有一条——革命!彻底革命!建立一个没有剥削、没有压迫,由劳动者当家做主的新社会!”这番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秦霄贤心中积郁多年的迷雾!他毅然抛弃了“学而优则仕”的旧梦,秘密加入了人民军,投身于这场改天换地的伟大事业。而今天的公审大会,无疑是对他过去认知的最彻底、最残酷、也最深刻的印证!“圣贤书…读书人…”秦霄贤喃喃自语,嘴角泛起一丝苦涩而又无比坚定的笑容。“赵德基之辈,哪个不是熟读经史子集?哪个不是满口的‘仁义道德’?可他们骨子里,何曾有过半分对百姓的‘仁’?对弱者的‘义’?”“他们读圣贤书,不是为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而是为了把书里的道理变成捆缚百姓的绳索,把学问变成钻营取巧、欺压良善的工具!”“这样的‘读书人’,这样的‘士绅’,才是国家之蛀虫,百姓之公敌!”一种强烈的使命感和紧迫感,涌上秦霄贤的心头。“不能再让这样的伪君子、真豺狼,继续披着‘读书人’的外衣欺世盗名、祸害百姓了!”“必须撕下他们的画皮!必须让所有还被蒙蔽的人,看清他们的本来面目!”“必须改造那些尚未完全堕落、尚有良知的读书人,让他们走到人民中间来,成为新社会的建设者,而不是旧制度的陪葬品!”他霍然起身,目光炯炯,心中已然有了决断。“来人!”他沉声唤来负责文书工作的同志。“第一,”秦霄贤语气坚决地指示,“将今日公审大会的全部记录——包括所有人犯的供词、证人的证言、查获的物证、以及最终的判决文书——一字不漏,详细整理出来!”“整理好后,立即抄写多份!”“一份,在县城四门及各交通要道,张榜公布!要让全县的百姓,无论识字与否,都能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可组织宣讲)这些土豪劣绅、贪官污吏的滔天罪行和可耻下场!”“另外一份,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火速呈报给王刚特派员!请特派员审阅,并斟酌情况,看是否可以在整个晋南根据地范围内广为宣传!”“我们要用铁一般的事实,告诉根据地的所有军民:”“旧社会的那套‘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刑不上大夫’的鬼话,已经彻底破产了!”“在人民当家作主的新社会里,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谁敢欺压百姓,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背景,都必将受到人民的审判和严惩!”“第二,”秦霄贤的目光变得深远,“立即着手调查、登记县城及周边乡村中,那些家境尚可、读过书、但未曾与官府豪强勾结过深、名声尚可的年轻士子、落魄文人。”“将他们组织起来,开办‘新式学习班’!”他的语气带着一种改造社会的热忱:“学习班的内容,不是让他们继续读死书、死读书!”“首先要组织他们学习我们人民军的政策、革命的道理,让他们明白旧社会的吃人本质和革命的必然性!”“更重要的是!要强制性地安排他们下到基层,到农村去,到田间地头去!”秦霄贤的声音充满了实践的力度:“让他们和贫苦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亲手去扶犁、插秧、收割!亲身体验一下‘汗滴禾下土’的艰辛!”“让他们亲眼看看,百姓是如何在苛捐杂税、地主盘剥下挣扎求生的!”“只有在劳动的汗水中,在与底层民众的接触中,他们才能洗刷掉身上‘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酸腐之气和阶级偏见!”“才能真正理解‘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古训的真正含义!”“才能脱胎换骨,从一个旧式的、可能走向堕落的‘读书人’,转变为一个懂得民间疾苦、愿意为人民服务的新型知识分子!”“这件事,关乎未来新社会的人才基础和风气导向,必须抓紧办,认真办!”秦霄贤郑重叮嘱。“是!秦委员!我们立刻去办!”文书同志肃然领命,他能感受到秦委员话语中那份沉重的历史责任感和灼热的理想光芒。命令迅速传达下去。很快,芮城县的城墙上,贴出了详细记录公审过程的布告,吸引了无数百姓围观,识字的人大声念诵,不识字的人凝神倾听,人群中不时发出愤怒的咒骂和解气的欢呼。赵德基等“读书老爷”的真实嘴脸,彻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成为了教育群众的反面教材。而一批年轻的士子,也在困惑、犹豫甚至些许不满中,被组织起来,即将走向广阔的天地,开始他们触及灵魂的思想改造和劳动锻炼。秦霄贤推开窗户,望着芮城县雨后初霁、清澈如洗的夜空,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力量。“李秀才(指王刚或其代表)说得对…只有彻底砸碎旧世界,才能建立新世界。”“而改造旧的读书人,培养新的知识分子,就是这建设新世界的重要一环。”“这条路,崎岖而漫长,但方向对了,就不怕路远!”他相信,通过芮城县的这次彻底的清算和大胆的改造尝试,必将为整个晋南根据地的政权建设和思想革新,提供宝贵的经验和强大的动力!一个焕然一新的芮城,必将成为插在旧势力心脏上的一把锋利尖刀!:()穿越封建社会弹幕教我怎么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