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沿着郊外道路继续前行，沉重的车轮辗压在碎石与砂砾上，发出此起彼伏的“咔咔”声，夹杂着风卷过时带起的鸣咽。
开着开着，赫托奇突然注意到了什么，对着通信器说道：“停车。”
很快，庞大的车队缓缓停了下来。
荒原上的风吹过，一股混合着血肉腐朽与焦味的味道涌进鼻腔，带着令人作呕的黏腻赫托奇跳落车，借由车队的车灯望向前方。
那是一片战场废墟，砂石间散落着扭曲的金属片，应该是某种装甲或武器的一部分，如今全都被粗暴撕裂，上面留有被高温灼烧的痕迹。
地面上干涸的血迹被风沙复盖成一层暗褐色的薄膜，残缺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沙土里，已经被打得不形，只有身上的军装能够辨认身份。
道路两侧还有密密麻麻的装甲部队残骸，十几辆装甲车被打得稀烂，还有一辆坦克支离破碎，炮塔都被撕了。
显然，这里爆发过一场剧烈的战斗。
或者严格意义上说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与屠杀。
从尸体的新鲜程度看，无疑就是今天的事。
赫托奇走到战场中央，突然，目光被某个东西吸引住了。
那是一座高高隆起的“金字塔”，不是天然形成，而是由许许多多脑袋堆砌而成，头颅之间彼此交错，契合，组成了一座京观。
这种血腥残暴的造物让赫托奇唇角上扬，露出压抑不住的笑容，仿佛在欣赏一件震撼人心的艺术品。
她微微仰起头，深深将那股充满腐烂气息的血气吸入鼻腔，眼底闪过前所未有的亢奋。
“有趣。”
就在赫托奇欣赏这座京观时，突然象是察觉到了什么，那双眼晴骤然看向西方天际。
风在耳边呼啸，赫托奇的耳廓轻轻颤动，那双眼睛里暴烈的杀欲望愈发浓郁，就象一头到对手气息的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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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车里，引擎声和风声交织在一起，单调得象是无休止重复的噪音。
这一趟旅途很长，陈墨心原本在想，要不要昼夜24小时行进，最大化利用时间。
但转而一想，魔女也好，代行也好，本质都是人，长时间不休息会降低作战效率。
队伍里又没有足够的人手换班。
总不能让周思等人开车吧。
且不说他们愿意不愿意，就算愿意，陈墨心也不放心。
这些社会上层人士养尊处优，连枪都不会握，没有半点战术意识，更别夜间行军应对突况了。
而且，死徒可没有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根据部分研究资料显示，死徒因为精神极端亢奋，根本无法进入睡眠状态，无论白天黑夜，他们都会进行活动。
大晚上行驶在荒原上的一串车灯，无异于主动告诉死徒们一一这里有人，求砍。
权衡再三，在入夜之后，陈墨心就找了个地方让大家修整。
那是一处废弃的工厂，钢筋外露的墙面被风沙侵蚀得坑坑洼洼，“门上到处都是暗红色的铁锈，一看就是废弃多年，很久没人来过。
陈墨心让车队驶入工厂内部，停靠在高墙后面，这样即使外围公路真有人路过，也很难察觉到他们。
给车加完油，众人准备吃饭了。
夜晚升火太容易暴露位置，于是整个队伍就在大巴车里凑合着吃起了干粮。
为了避免噪音，陈墨心不允许车辆处于发动状态，狭窄的车厢里非常寒冷，灯也没有开，只有天穹上的城市光污染把每个人的脸照得灰蒙蒙的。
此时，咀嚼声、咽水声、塑料包装被揉皱的细响混合在一起，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淅，偶尔伴随着几声咳嗽。
这次带上的干粮基本都是压缩饼干，这东西硬得象石膏板，十分干燥，一口下去齿间满是麦粉，像把沙子倒进嘴里。
吞咽时也需要十分用力，舌头和上腭经常被磨得发涩，有时必须配看水才咽得下去。
周思作为首席院土，不管他本人，亦或是亲属，平时的生活待遇自然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