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这件事千夏确实没体验过。
从小到大,她哥给她灌输理念就是怕死就直接去死,活着浪费空气。
而千夏也一直很争气,基本每次都能把自己干到半死不活,剩着一口气回来。
也许是过惯了死去活来的日子,一时间真闲下来了,她还有点真不习惯。
有一种,每天不知道干什么的感觉。
大概就是每天只能看着太阳升起又落下,却不知道自己一天干了什么的无力感。
她倒是想找回家的线索,可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自从那天下山回来,实弥便忙了起来。
说是什么雪天即将到来,恶鬼活动会愈发频繁,必须要加大巡查力度。
一连几天,千夏每天还没醒,他人就不见了。
而她睡着的时候,他才带着一身疲惫回来。
下雪的日子来得一点也不突然。
那是一个清晨的午后,千夏清闲地盘腿坐在走廊,眼瞅着天色越来越暗,然后,洁白的雪花就点点飘落了。
阴沉沉的云朵像一张棉花被,压在头顶,有点让人喘不过气。
更让她喘不过气的,是手里的食物。
实话实说,这实弥准备的饭是真不行,能吃,但着实有点难以下咽。
按他的说法,食物能饱腹就行,做饭的时间节约起来可以多挥两下刀。
他说自从家人过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做过饭了,基本都是吃队里提供的免费食物。
“唉~”
千夏就着底下包着的海苔随意啃了两口,随手搁置,面无表情看着廊外阴沉沉的天空。
要不,支棱两下,加入鬼杀队算了?
怎么着也包吃包住啊。
只不过,怎么突然有一种,好日子要到头的感觉。
人的感觉是很奇妙的,好的感觉往往不怎么准,但坏的感觉,一感就准。
深夜,在家中睡得正香的她,蓦然在一阵颠簸中骤然清醒。
上一秒还陷在枕头里的额头,此刻正随着狂奔节奏不断撞击冰冷的躯体。
腐肉堆沤的恶臭灌进鼻腔,像是有蛆虫顺着气管往肺里钻。
她勉强转动眼球,正好看到地面月光透过树冠投下的蛛网状阴影,看到后方林间浮动着十数点猩红——
每团红光下都晃动着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蚕蛹包裹,以及那些反曲膝盖奔跑的佝偻轮廓。
远处都市的霓虹在天际线缩成颤抖的光斑,扛着她的鬼物突然发出锯木般的怪笑。
千夏感觉脊椎被利爪扣紧,失重感伴随着骤然拔高的视野袭来。
不是!她这是被谁给掳走了?
不过,他这是要把她。。。。。。们,带到哪里去?
“你好!你是哪位啊?”她尝试着问了一声。
扛着她的恶鬼置若罔闻,单纯一味地只知道跑,速度越来越快,越发向丛林深处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