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用力摇头,又飞快地点点头:“皇上。。。。。。皇上是真龙天子,奴婢不敢不怕。。。。。。”
“只是不敢怕?”
他的手指修长,带著薄茧,轻轻拂过她紧抱著自己的手臂,所过之处,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慄。
水仙眼底瞬间涌起惊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猛地向后缩去,几乎要缩进床榻的最角落,將被衾死死地攥在身前,仿佛那是唯一的屏障。
“奴婢忘了。。。。。。娘娘告诉过奴婢,侍寢当夜决不能掀开被衾,冒犯天顏。。。。。。奴婢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
她的身子轻轻颤抖著,仿佛造成了什么天大的错误。
“娘娘?”昭衡帝的眸光骤然一沉,声音里多了些不易察觉的冷意,“易妃是这么跟你说的?”
“是奴婢失言,不是易妃说的。。。。。。”
水仙看似还想找补,可她的慌乱已经暴露了。
昭衡帝眸底掠过一抹薄怒。
易妃求他召幸水仙,竟又敢如此教导他的女人?
让她畏惧侍寢,甚至视承恩为耻辱?
易妃此举,手伸得也太长了些!
看著眼前抖得不成样子、显然今夜侍不了寢的美人,昭衡帝心中那点被撩拨起的旖旎,瞬间消失殆尽。
他猛地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带著无形的威压,让殿內的空气都凝滯了几分。
“来人!”昭衡帝的声音恢復了惯常的冰冷。
候在殿外的內侍总管冯顺祥立刻躬身而入:“奴才在。”
“送她回去。”昭衡帝看也没看榻上蜷缩成一团的身影,语气淡漠,仿佛还是那个没有多少感情的君王。
“是。”冯顺祥心中惊诧万分,连忙应下。
这位姑娘。。。。。。竟然被原封不动地送回去了?这简直闻所未闻!
很快,两个手脚麻利的宫女进来,替水仙简单更衣,然后用厚实的斗篷將水仙裹得严严实实,无声地退出了帝王的寢殿。
昭衡帝负手立於殿中,听著那细碎的脚步声远去,直至消失。殿內恢復了沉静,只余烛火噼啪的轻响。
他走到窗边,推开雕木窗。清冷的夜风裹挟著雪后的寒气扑面而来,试图吹散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
然而,那惊惶如小鹿般的眼眸仍旧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烦躁地关上窗。
这一夜,昭衡帝躺在空荡的龙榻上,闭上眼,便是那张素净娇怯的小脸。
梦里,他仿佛又看见了那双欲说还休的眸子。
这次,没有那该死的锦被阻隔。
她不再是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婢女,而是化作了一株摇曳生姿的水仙,在他指尖绽放,馨香馥郁。。。。。。
一整晚,帝王的梦境炽热而缠绵,带著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
——
长信宫,偏殿。
水仙被悄无声息地送了回来。她裹著斗篷,低著头,脚步虚浮,被两个宫女扶进內室,全程一言不发,仿佛受了天大的惊嚇和打击。
易妃早已得了信儿,带著山茶等在了正殿。看著水仙这副失魂落魄、被退回的模样,易妃心中简直乐开了!
她的脸上却迅速堆起关切,快步上前,一把扶住水仙冰凉的手。
“水仙!你。。。。。。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