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姐姐,並无半分恶意。我知空口无凭,姐姐亦不会轻信。唯愿时间能作证,我今日所言非虚。”
她对著水仙,竟是微微屈膝,行了一个平等的平礼,而非妃嬪间的上下之礼,“望姐姐安好,静枫告退。”
水仙注意到,温静枫后面连臣妾的自称都不称了,竟用你我之称。
她微微頷首,温静枫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倒是极为洒脱地转身离去。
温静枫的裙裾无声拂过厚软的织锦地毯,径直走向殿门。
那背影清冷孤直,仿佛带著拒人千里的霜雪气,却又奇异地透著一股韧劲。
银珠连忙推开门,躬身送静妃出去。
水仙依旧端坐,目光追隨著那抹素色身影消失在宫门外。
良久,才轻轻吁出一口气,眸光闪过一抹奇异的光。
“好一个温静枫。。。。。。倒真是个妙人。”
她扶著腰,慢慢踱到敞开的殿门前。
看著午时明媚的天光,眸色低沉,不知道在思索著什么。
银珠过来,低声问水仙是否传膳。
水仙回过神来,对银珠道:“传膳吧,去叫拓跋贵人过来和本宫一起用膳吧。”
银珠怔了下,问道:“不再等等皇上了吗?”
自避暑山庄回来后,昭衡帝已几日没来永乐宫。
水仙轻轻摇了摇头,面上没有一点失落。
“你忘了吗?今日是十五,如今皇后身子渐佳,按照规矩皇上初一十五都会去坤寧宫。”
“皇上勤政,很少连著在后宫用膳,今天中午多半是盼不到他来了。”
“去叫拓跋贵人吧。”
银珠福了福身,“是。”
——
如同水仙所预料的那样,当天夜里,皇上摆驾坤寧宫。
坤寧宫正殿內烛火通明,金丝楠木膳桌旁,昭衡帝与皇后相对而坐。
桌上御膳精致,却无太多烟火气,殿內瀰漫著皇后惯用的、混合了药味的沉水香。
“皇上近日操劳,多用些这参芪燉鸡,最是温补。”
皇后亲自执起玉箸,为昭衡帝布了一小块鸡脯肉,动作温婉嫻熟。
昭衡帝頷首,“皇后费心,你身子最近可好些了?”
他一边说著,一边用著膳,关切地问道。
皇后微微垂眸,唇边噙著温婉的浅笑。
“劳皇上掛怀,尚可支撑,只是。。。。。。”
她顿了顿,声音里不免有些黯然。
“有时臣妾常自思量,身为国母,却体弱多病,不能为皇上分忧解劳,反倒成了皇上的拖累,实在是。。。。。。心中有愧。”
“皇后此言差矣。”
昭衡帝放下玉箸,声音沉稳,听不出太多情绪。
“多年之前,朕便知你身子骨弱。但朕当年择你为妻,看重的从非健壮体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