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面几层是机房,上不去……咳咳……”那名女警说。
“妈的!”玉琥骂了一声,也跟着咳嗽起来。
高处风大,风助火势,短短几分钟内已经威胁到了他们的所在。走廊上烟雾弥漫,热浪滚滚,楼下更时不时传来爆炸声,不知是变电箱还是什么仪器报销了,感受着脚下的晃动,更加惊心动魄!
“咳咳……我得尽快带你们出去!咳咳……”夏一跳半跪以避浓烟,他的眼睛被熏红了,呼吸也越来越困难,而那些本就有伤的警察更是几乎奄奄一息!
“你打算一趟一趟把我们往下运?”玉琥苦笑。
“不,”夏一跳望了一眼被黑烟遮蔽的窗口,“这个方向起跳,顺利的话可以落到西翼的楼顶,只要那里没着火,我们就能搭电梯下去!虽然现在看不清具体位置,但也只能赌一把。”
“连我共有十人,你怎么带?!”玉琥点数人数之后问。
“……”夏一跳无法回答,他有着丰富的带人飞驰经验,但每次至多一人,可现在?!就算他有办法带,带得动吗?!
浓烟更浓,温度更高,火光熊熊地照亮这座楼层,却无法照亮死亡的阴影。夏一跳汗出如浆,心急如焚间,竟然想起了之前骆泽“预言”校长室起火的事。那时的他怎么能想到,未来自己才是身陷火海的那一个?
“你们,一个个牵起手来。五个到我左手边,五个到我右手边。”像是过了很久,夏一跳忽然开口,“快!越快越好!咳咳……”
等死时忽然收到了这样明确的指令,虽然一头雾水,求生本能还是让众人迅速执行了夏一跳的话,夏一跳左手牵住一名警察,右手牵住了玉琥,他将双手与他们牢牢紧握。
“这太勉强了……”玉琥猜到了夏一跳要做什么,他难以置信地说。
“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夏一跳咬牙。
“你为何不独自逃跑?你一个人,一定逃得掉!”
“如果我那样做了,你还会相信这个世界是有希望的吗?”夏一跳竟笑了一下,“而且,我是快递员啊,不把你带出去,我要怎么完成委托?”他提高声音,“大家都听清楚了:无论什么时候,都别放开你身边那个人的手,你们的生命就在彼此的手上!现在,屏住呼吸——”
夏一跳豁出全身气力,使劲一拽牵挂在他两手中的重量,迈开大步!
一整排玻璃已经在高温下破碎,阻挡去路的只剩狰狞的浓烟,只要能穿过那烟幕,只要能飞到对面大楼!
——可以的!
——我可以的!
——超能力让我身轻如燕,同时能够消去背负的重量,因此我即使带着他人,也一样能如履平地!如今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人数增多了而已!
——可以的!我能带走他们!
——可以的!
玉琥眼睁睁地看着,奇迹降临了,他的身体忽然就失去了重量,轻盈的感觉从夏一跳的右手传遍他的全身,然后又顺着他的右手继续传递下去。他看到,随着夏一跳的奔跑,他与他牵着的四个人都像是风筝一般飘了起来!夏一跳带着他们,向前飞跃!
五感在穿过烟幕时被完全剥夺,但只是一瞬间,便又重归豁然,十个人,一个也没有少、唇齿相依般在夏一跳的带领下逃出了生天!他们集体呼啸着飞向对面大楼,然而方位到底还是估计错误了,西翼天台与他们的预定落点偏差了足有十米!——可是,到了这个时候,那竟然已经完全不是问题,全神贯注的夏一跳将身一错,踢踏空气犹如透明的台阶,将偏移的角度拨乱反正,所有人安然无恙地抵达目的地!
飞天遁地,如履平地!
虔诚祈祷的翡冷,忽然听见了如涛的惊叹,她猛地仰头,正看到夏一跳带着两条人龙飞越万丈深渊,背着阳光的他,犹如长着一双巨大翅膀的天使。翡冷笑着闭上双眼,任泪水幸福地淌下。
“神啊……感谢您……感谢您让我遇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