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不觉得以自己的人气会遇到什么狂热粉丝，但是池泠毕竟不一样。
明棠让池泠在转角处的墙后稍等，很快就买了两只黑色的口罩出来。
为了遮挡去更多的五官特征，池泠已经将出门前随手扎的低丸子解开披散了下来，长发还带着发圈印，柔顺的直发变成了大波浪。
池泠的脸本就小，如今戴上黑色的口罩，再加上长发一掩，只露得出两只眼睛。
如今在昏暗的大环境下，看着像是两颗圆润透亮的黑珍珠。
“走吧，我们往哪边？”
“往有月亮的方向吧。”
池泠的声音隔着口罩，又轻，又有些闷闷的，一如前些日子被压在被子里的声音。
明棠下意识地向池泠靠过去倾听，两人的头发碰在一起，彼此交织。
尖尖的月亮挂在云端，温和地散着光。
夜里的风柔和，吹拂面颊，叫人心旷神怡。
两人穿着低调，混迹在夜晚的人群当中并不显眼。
难得放缓的节奏里，两人走得很近，池泠的头发总是不听话，随风或又随着步频，发丝轻飘飘扫向明棠的脸颊和锁骨。
皮肤被细软的发丝扫出连绵的痒意，明棠却舍不得离得远些。
以至于有些心猿意马。
“你为什么会签华音？”池泠垂着头，鞋尖一步一踢路上滚过来的瓶盖。
这还真问到明棠的盲区了。
明棠看着从没见过的小动作幼稚的池泠，还是坦诚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嗯？”池泠没有想过会听见这样的答案。
她以为会是“因为华音的资源很好”“华音是所有练习生梦寐以求的公司”之类的答案，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句稀里糊涂的“我也不知道”。
“我分化的时候住院了，醒来的时候，就被老板告知我是华音的练习生。”明棠道，“虽然看起来像是骗子，但是她包吃住，不去还要交违约金。”
池泠闻言，轻轻点头：“违约金确实不低。”
“对我而言确实是天价了。”明棠道，“你当时违约……我不该问的。”
明棠轻轻拍了两下自己的嘴，以示自己失言。
“没什么不能说的。”池泠却将明棠的手牵了下来，“也就是成团之后挣的所有分成，也没够我的违约金，所以其实我一直都在还。”
“一直？”
“嗯。”池泠低声道，“我都已经和华音闹得这么僵，之前还要每个月分期还款，可笑吧？”
明棠摇摇头。
“池泠，你太辛苦了。”
池泠一顿，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一腔莫名的委屈就涌了上来，眼前盈盈的月光也突然变得朦胧。
池泠抿着唇，抽了抽鼻子：“没事，反正已经是过去时了，又不重要。”
“还是很重要的。”明棠低声否定道，“你之后肯定不会再经历那些苦日子了。”
池泠虽没有说，但明棠猜得到。
在背负着数不清骂名的时候，从顶峰一夜跌落神坛的时候，池泠举步维艰。
“你的前途会一路光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