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走到桌前,将她放在桌上,双手一撑她身侧,自上而下睨着她。
一路扛着人过来,他如浪的气息还未定,携着高于她体温的呼吸,一点点围绕在她的周身飘来荡去,惹得她有些失措。
清岚手撑臀后微微后错了身子躲他,垂着的头偏着,好似停了呼吸一般,谨小慎微。
“怕?”
她小声的哼唧抖落出来,“怕你不知好歹。”
这么个地方,这么个人,谁强谁弱她还是分得清的,忍一时风平浪静。
殷赋听完一笑,带着扳指的那只手掰正她的脸,垂目看着她说:“要好要歹,尽数在你。”
柳眉一蹙,软掌扶住他的腕,“我要好,你松开。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
她这猫挠般的威胁落进殷赋耳中便是带着欲拒还迎的娇嗔,本能冲使让他撑桌的手顺势而上,按着她的细腰往他身前推进。
她的躲避与拒意着实扎眼,其实方才他在犹豫,若直接将她扔到床上又有何不可?
现在的他心绪很复杂,若他真强要了她,她可真是恨透他了。
过往不在意,今后还需步步为营。况他有信心,尘埃落定的那天,她会明白。
突如其来的被动贴近让清岚霎时警觉起来,殷赋对她态度的转变她不是感觉不到。
最初的他看她时,眼里是冰冷无温的。
她知道,那时候他同意她入府是因为尹梨。
后来的他看她时,眼里是流动馨和的。
她知道,那时候是因为谢澈。
现在的他看她时,眼里是携风带雨的。
她知道,他在纠结摇摆。
纠结的是什么,她不愿细想。
摇摆的是什么,她不肯细究。
她不信他会动情,他也不该动情。
且不说他们之间深仇大恨还夹杂着利用妥协,就说有个尹黎,他们也不能如此。
清岚握腕的手往他前胸一顶,语无伦次,“你,我,什么。做什么?”
殷赋一笑,嗓音似磨砂,“你是我的妾,你说我做什么?”
她心一慌,“你那么多妾,何故盯着我?”
他心一紧,“因为无人似你……”
她颤音说出绝人心的话,“能连醇王?”
同样一句话,换了场景与心思,便彻底换了意思。
醇王两个字,于殷赋而言,是一道提醒。
正因她知道,才会故意提及,点到为止,双眼轻瞄着他不再出声,好似在确定。
殷赋歪头一笑,心道她反应快。
视线落在她的唇瓣上,斟酌后开口引导她:“你有没有想过,我夜宿倚棠苑,又带你进这后屋,在寒衣巷里还迫你褪了所有衣裳。你该不该是我的?”
骇然的一双眼紧盯他,在她微微摇头的时候他再度开口:“我昨日忽想起,若他们寻了嬷嬷验身,那一切都会崩塌,回归初始。这么个微不足道的破绽,你道该不该抹杀干净?”
清岚惊骇到不知所言,她骇然他的话怎么没有道理?宦官那般多疑,手段又下作。验身这样的事,不可能做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