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解释,反问:“想过吗?”
他眼眸一眯,“那我问你,谢澈为什么不篡位?”
清岚一急,“他无需篡位,他是王,太子已死那位子本就该是他的。”
“可先帝亲立了旁支。”
“你看朝中谁人服?多少人因为这个事站到了师兄的身边,先帝这份旨意下的难以服众,若不是因病危落旨,你看有多少反对的声音。我且问你,若是寻常,你中书门下会不复议?会任由先帝独断专行?”
殷赋听完不怒反笑,“你当真是大胆,质疑先帝旨意不说,还说其独断专行,又把我中书判了一道。”
清岚有些懒得与他咬文嚼字,“你到底想与我说什么?”
殷赋摩挲着扳指,不去解释方才清岚的质疑,而是转回话题,看着她道:“我说过,诸事与你商量,你想问题太浅,我把形势告诉你。让你的角度高起来,站在局势中,你才知道你面临的,会是什么。”
清岚盯着舆图的视线未移,她一瞬间有些恍惚,这样的视角,是谢澈从没教过的。
她不知道如何解释现在的心情,就像淹在一口大缸里,一隙残喘。
鬼使神差般开口:“师兄要利用仙山之事拿下司天监与工部。”
“我知道。”
清岚一点点挪了视线看向他,“吏部定的人,明日便会走,我……”
“你什么?”
殷赋眼中莫测的神色让她有些接不住,她又偏了头躲,听他道:“你不喜欢廷深让你做的事。”
她呼气定睛,“喜不喜欢不重要,达成目的才重要。”
“那你为何犹豫?”
“我何曾犹豫?”
他轻声一笑,“倔强。”起身一掸袍,向着床边而去,“自己过来。”
警觉瞬起,“作何?”清岚站起身子,“你把我扛过来,说这么一番话,现在又要与我同寝,若要我说,大可不必。”
殷赋一褪外袍,“如何不必?”
清岚看着他只着寝衣坐于床边,便往桌边蹭了蹭才道:“我身后是师兄,他们不会这么不顾师兄的面子。况且他们要看的是你对我的态度,你来了偏宫,便够了,他们不会做这弊大于利的事。所以你方才所言验身一事,不通。”
说完一顿,又道:“至于工部与司天监,里面本就有师兄的人,只是一直深藏未露,他会命暗人传消息与你,届时你们配合就好,我的要紧大事,是连通韩娘子,在府内做出些动静来,引了宦官的视线,好让你们能更多一层助力。”
音落烛光一闪,滋啦一声,一根灭。
对视的两人都陷入沉默,清岚指尖扣在桌面上,才撇开眼就听他一声轻笑,“你,聪明些了。”
她一嘟囔,“师兄教得好。”
“过来。”
“我不。”
“等我去抱你?”
“你为何非要这样?”她不得不正视她的所想,“你是不是,对我动了心思?”
她问的直接,以为他会隐藏,哪知他是直截了当,“是,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