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西北边境再生战事,怕是大齐百姓又要重回水深火热之中。
圣上立於朝堂,怕是被北凉人温顺的表象所蒙蔽。
他们哪里是安分守己之人?
思及此,楚瑶蹙眉问道:“三爷以为,北凉人会不会趁西北军空虚,趁机侵扰南下?”
“我曾在凉国为质,凭我对北凉王室的了解,北凉王及太子轻易不会贸然撕毁合约,南下攻齐。
北凉王多次败在楚家军手中,对南下已经有了心理阴影,当初议和也是北凉王歷经千辛万苦才求来的。若非有十足把握,是不会贸然出兵南下。
北凉太子生性柔和,並不好战。
不过,北凉王室中却有不少好战之人。其中以二王子图耳为首,图耳贪恋大齐土地、物產,又对北凉王储之位虎视眈眈。
他是恨不得齐凉两国再起衝突,他好趁机將太子挤下去。
如今他就在京中。
我最担心他同田宽里应外合,挑起战事。到时,齐凉两国爭端再起,苦的还是百姓。”
“图耳?”楚瑶听闻这个名字,眉头拧起。
“没错。我派去监视图耳的探子来报,昨夜田宽偷偷去驛馆见了图耳。
怕是他二人已经一拍即合。”
“若是圣上知道田宽同图耳的阴谋,可还是会派我父亲南下收復巴蜀?”
萧逸沉思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齐凉两国有合约在。圣上坚信北凉王会信守互不侵扰协议,不会因为图耳这种蝇营狗苟就放弃收復巴蜀。”
楚瑶听闻萧逸的分析,心中大致瞭然。
看来,圣上是无论如何都要收復巴蜀,而楚家又是眼下唯一合適人选。
所以,就算平宣帝知道其中有田家的算计,他也还是会派楚家出兵南下。
想到此处,楚瑶心中鬱郁。
明知楚家前路艰辛,父兄却不能避,也不能选择。只能硬著头皮死扛著,还要承受小人的阴谋算计。
何其悲哉。
次日午时,楚瑶见到一脸凝重的二哥跨脚进门,问了才知道:上午圣上召见祖父。
果然不出萧逸所料,圣上转达给祖父的意思正是,让楚大將军亲自领西北兵十万收復巴蜀,西北则由少將军楚飞继续镇守。
大哥毕竟年轻,祖父不放心大哥一人镇守西北,正在家中收拾行李,他老人家要去西北同孙儿一同守著边境,以防北凉人趁机作乱。
楚瑶听闻此话,惊得跳起,祖父年事已高,病痛缠身,更何况,他腿有残疾,哪里经得住长途跋涉?
楚瑶当下回了將军府,同祖父言明,不让祖父前往西北,而是由她楚瑶去。
祖父不同意,说她已经同亲王府定亲,是待嫁之人,她该做的就是安安分分在家中准备成亲事宜。
这个时候她怎么能去西北军营?!
这要人亲王府如何想,让萧逸如何想。
祖父倔脾气上来了,硬拍著胸脯说自己身体没问题,老当益壮,该是他最后报效朝廷的时候。
大话刚出口,老人就咳嗽不止。
自从入秋,祖父就患了咳疾,只是说几句硬话,就又是咳嗽又是气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