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崭新的景区大门,迎面便是一道蜿蜒向上的石阶步道,游客便是从这里开启登山之旅。
阳光还未来得及从穿过云层,山顶上笼罩着浓重的白烟雾云,空气中弥漫着清冽的雾水气息,吸进肺中凉意蔓延至全身。
早上的气温不足二十度,他们穿着薄款冲锋衣,光是站着会有点冷,但沿着石阶爬后,体温会上升达到一个舒适的状态。
清尘收露,路旁的绿竹叶上托着露珠,地上也是湿润润的。一路上没看到其他游客,仿佛这片山林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詹星边走边看,他挂着相机,时不时拍几张风景照,或者是对山中有趣少见的植物来几张特写。
时间已至上午,晨阳照穿云层,洒进山中,气温也在慢慢上升。
再走完前面一段略微陡峭的石阶,就能到达土主庙了。
林东晴抬头看向前面,詹星站在朝晖之中。他今天扎着头发,穿着深灰色的拉链外套,脖子上挂着黑红交错的相机带,正意兴盎然地对着树上发现的松鼠拍照。
由内向外散发着光彩和朝气,如同太阳一般的耀眼。林东晴站在原地,抬手挡了一下阳光。
“詹星。”
他听到林东晴在背后叫他,于是转过头去看,林东晴已经落后自己几十个台阶。
“我走不动了。”林东晴看着他说。
“那休息一会?”
詹星抬脚走了下去,走到林东晴前面。
“不用,就快到了。”林东晴对着他的方向伸出了手,“你拉我上去吧。”
詹星的身形明显定格住了。
他怔忪地看着林东晴,对面的人面色如常,眼里带着笑,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脖子处也因为运动染上一抹潮红。
来不及思考,他已经出伸手,握住了林东晴的手腕。
力道不重也不轻,詹星拉着他转身往上走。
骨节清晰的手腕并不算柔软,腕上的温度要比他的手掌低得多,很冰凉,有降温奇效。
他的手指无意间搭在林东晴的脉搏上,避无可避地感受到它的跳动。人手腕上的脉搏是心脏的远程信号器,两者几乎同频。
詹星手腕上的电子表倏然震动了一下,他知道这是他心率过高的提醒。
他们差着两节台阶,一前一后往上走,快到土主庙的大门时,詹星抬头看到庙门口走出来一人,看起来是跟他们一样踏着朝露来登山的游客。
他松开了手,那位游客路过他们的时候忍不住多瞄了几眼。
土主庙的门口上有几张石凳,他们坐在上面休息。
詹星看了一眼手表,心率已经降到110了。
“这山也不算矮,你当时一个人怎么爬上来?”詹星问他。
林东晴说:“那会上来是有小路的,没那么绕,爬的比较快。”
“那你是为什么自己跑出来?”詹星好奇。
林东晴回忆了一下,说:“那天被我爸骂了一顿,在古城坐上了顺风车到山脚下,沿着小路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庙里。那时候天也快黑了,有位庙祝正好看到我,就收留了我一夜,第二天天亮我就自己下山了。”
“骂得这么严重吗?都把你骂到山上来了。”詹星诧异道。
可能是他比较惜命,小时候经常挨打也没敢跑那么远,小区门口的保安看到他一个人都不肯放他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