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郡主且随奴婢来,东相大人早替您安排好了座儿。”
朱弦点点头,再嘱咐了朱耀祺几句,便跟着那太监转身朝演武场的正上方走去……
郭山站在朱耀祺的身后,呆呆看朱弦撇下朱耀祺跟着一名小太监往演武场上走去,忍不住拍了拍朱耀祺的肩:
“八世子,你大姐不要你了,把你丢给了我,结果她自己直接上主台坐了。不能不说你姐真有本事,连东相大人都能对她青眼相加。”
朱耀祺不喜欢听这样的话,便往地上啐了一口,怼那郭山道:
“不过给安排一个座位,休要把那老妖人跟我姐扯在一起!我姐夫可是正儿八经的堂堂七尺男儿,岂是区区一个阉人所能比的?”???
听了这话,郭山更惊讶了,忍不住死死盯住朱耀祺的脸上上下下地看。
如果没有记错,几天前郭山还在酒桌上听过朱耀祺痛骂仇辉是伪君子,小人,怎么不过几日,小人仇辉就变成了姐夫,还是正儿八经的堂堂七尺男儿?
郭山忍不住笑了,拍拍朱耀祺的肩:“是的,你这话也没错,男人可不都是衬托出来的,只是你这话在咱兄弟间说说就够了,若是被别人听去,你们祁王府就完蛋了。”
朱耀祺一愣,口中念叨一句,“呔!小样的还敢恐吓人?”说完便抬起手来往郭山头上拍过去,两个人就这样直接在那座位上打闹起来。
“我姐已经名花有主了,少来给我胡乱拉郎配,不管是他是谁,只要敢胡来,完蛋的不是我们祁王府,而是那个该浸猪笼的!”
“你这撮鸟只会欺负我们老实人,有种把这话对那东相讲,看他会不会直接上手顺你的皮!”
“我不,我不,我偏不,我就来对你讲,看你往后嘴还瓢不瓢!”
“小兔崽子太可恨,亏得我好心好意帮你占位置,一腔好意,只能权当喂了狗……”
“你骂谁是狗?”
“嗷……我的天……贱狗杀人了……”
……
且说朱弦跟着那太监走上了演武台的正上方,高帜给朱弦安排了一个最靠边的位置坐,却是第一排,前头无遮无挡的,又正对那演武场,一眼看出去一望无垠的。
朱弦不是朱校桓的后宫,也非评判官,一介女流竟然坐第一排,她有些心虚,想换到后头去坐,却被那小太监一把拦住。
“五郡主莫要乱走,东相大人随后就到。”小太监和颜悦色地说。
朱弦无奈,被迫坐下,只拿半边屁股挨着那椅子,如坐针毡。
好在只稍坐了一会儿,七公主来了,避免了朱弦被标上占据头排的唯一女性的标签。
看见朱弦坐在第一排的边角位置上,七公主有点吃惊,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得过于夸张,非常得体地与朱弦见过礼后,七公主便朝看台的另一头走去。
“我的座位在那一边。”七公主抬起手来朝看台的中间指去,朱弦了然,站起身来恭送七公主,七公主是朱校桓的女儿,自然是要跟朱校桓坐一处的。
不多时,高帜果然来了,今天的高帜头顶乌纱帽,穿一身绯色麒麟纹过肩通袖妆花圆领袍,四合如意团云的暗地,腰间荷雁草叶纹革带,悬牙牌,足蹬墨黑色皂靴。通身的威严气度,倒真让人忘记了他还是个伺候人的太监。
高帜径直走到朱弦身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见朱弦一直往旁边躲,忍不住笑了。
“坐过来些,你马上就要掉出去了,若你今天在这位置跌一跤,芃芃可能会比那武状元还能更出名。”
“……”朱弦无语,只能厚起脸皮往高帜的身边靠了靠。
朱弦突然有些后悔当初接受了高帜替自己预留座位的安排,那晚仇辉专门过问自己与高帜的关系,可见对高帜与祁王府之间那种亦敌亦友,似是而非的关系,就连仇辉也是有所感的。
今天仇辉也要来这里参加考试,若是被仇辉看到朱弦这样堂而皇之地与高帜坐在一处,怕是又要对那晚自己对他说出那番话的真实性产生怀疑了……
第68章武选你尽管看戏就好。
仇辉没有参加之前的初选,是直接从骑射这一关上场的。
正常来说没有人会直接从中途参加考试,因为这会直接影响到旁人的分组。原本应该去高位阶的人就得让一个名额出来给仇辉,这个被挤下来的人只能去参加低位阶的比拼,直接丧失晋级前端排序的机会。
所以当仇辉上场的时候,几乎所有参加考试的选手都对他心怀恨意。
“仇辉”这个依靠不正当的竞争方式上位的名字,很容易就在观众里传开了,就连看台上的皇帝朱校桓也注意到了这个突然就出现的选手。
“这个……朕的健忘似乎越来越严重了,李爱卿呐,朕怎么不记得这个叫仇辉的人,是哪个卫所推上来的呀?”朱校桓一脸茫然地问一旁的兵部尚书。
兵部尚书热情洋溢地对朱校桓解释:“陛下,不是您健忘,而是这个仇辉从前就没有出现过,他是这一场被三殿下直接推上来的,并不是经由屯卫比拼上来的,怨不得您不记得。”
朱校桓听了皱眉:“胡闹!老三这是在胡闹!三年才举办一次的武举考试,怎能由着他乱来?老三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吗?”
兵部尚书见皇帝不高兴,立马又替朱耀廷解释:“陛下息怒,这件事呀怨不得三殿下,都因这位姓仇的副指挥使身体不好,经不起太长时间的比拼。为着咱朝廷官员的身体考虑,此次武举,便破天荒允许他直接从骑射开始考。”
“副指挥使?还是一个朝官?”朱校桓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