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龙飞无语,沮丧之色瞬间笼罩全身。
高帜却一点都不急,更不会为东厂未能拔得头筹而沮丧,他笑吟吟地安慰颜龙飞道:
“龙飞别急,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若是仓促行事,不仅抓不到狐狸,反倒还会惹得一身骚。”
话音一转,高帜再问颜龙飞:“除了成致写密信这件事,还有什么消息吗?”
颜龙飞低头,正处在极度低落的情绪中,听得自己的顶头上司问自己话,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的确还有一桩事没有说。
颜龙飞点点头,开口道:“是的,还有一桩事需要督公定夺。”
“嗯,是什么事,龙飞你说。”
“是关于仇辉的消息。”颜龙飞说,“昨天夜里,仇辉带着五郡主回祁王府了。”
高帜惊讶,从座位上直起身来。
“你说什么?他为什么现在回来?”
颜龙飞摇头,“暂时不清楚仇辉回京是想干什么,不过昨天夜里他送五郡主回到祁王府后,又马不停蹄地去了三殿下府上,不知是在密谋什么,一夜都不曾离开过殿下府。今天早上兄弟们看见有传令官去了宫里,或许今天晚些时候,三殿下会进宫。”
听完颜龙飞的话,高帜陷入了沉思。
就在高帜不说话,闷头想问题的时候,皂隶飞奔进来给高帜传信。说宫里传来消息,今天晚上三殿下要带人进宫求见陛下,汇报非常重要的事,宫里给督公带话来,叫督公今晚酉时务必进宫也一起听。
皂隶传来的消息,如同一剂强心剂打入了高帜的体内,他挑眉,望向颜龙飞的脸上满是笃定的神色。高帜一巴掌拍上身旁的案桌,站起了身,情绪饱满地朝身旁的颜龙飞一挥手:
“蓟门关口内斗起来了,龙飞赶紧准备,今晚我们就要收网了!”
颜龙飞大喜,无端生出一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他噌一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兴高采烈地对高帜说:
“太好了!督公终于下定决心了!属下替督公感到高兴!只不过……”
“只不过督公为何如此笃定他们自己人打起来了?”
高帜笑,反问颜龙飞:“你看成致往兵部写密信举报仇辉乃内鬼,仇辉则更狠,直接回京找三殿下了,很明显是在蓟门受了什么委屈,巴巴地回来告状叫他主子替他出气的。”
高帜这一番话逗得颜龙飞也笑出了声,他一巴掌拍上自己的大腿,笑了个前仰后合:
“妙,妙,实在是妙!这就叫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吧?仇辉与成致内斗,自然就有了破口,更有了证人。督公此时出马,从破口入手,抽丝剥茧,就能把假仇辉真赵麾的那张人皮脸,给彻底扒下!”
高帜往宫里回了消息,说自己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陛下说,因为还要准备许多许多的材料,今天晚上酉时有点紧,他或许赶不上。故而高帜特向朱校桓申请,看自己可不可以戌时到。
很快,宫里便回了消息,朱校桓准了高帜的奏请,叫他戌时再来御书房详谈。
收到回信的高帜立马开始忙活起来,他首先往宫里的羽林卫去了一个消息,说今晚会有反贼出入,酉时过后,如果瞧见有除陛下宗亲之外的任何人出宫,务必将他拦于庆福门。若被问及缘由,便答,容我高帜前来处理。
为稳妥起见,高帜还从东厂抽调出几十名精兵强将随自己进宫,以备不时之需。
高帜有一个计划:既然今晚三殿下要带仇辉进宫,那么他也要带着自己搜集的相关物证材料进宫,就在皇宫里,一鼓作气把假仇辉给直接拿下!趁着今天晚上所有人都在,他高帜,要在御书房里直接升堂!
待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帖,高帜问颜龙飞:“怎么样,三殿下那边有消息了吗?”
颜龙飞颔首,回答高帜:“是的,督公,属下得到消息,三殿下已经于一个时辰前驱车进宫了。”
高帜听闻大喜,提起佩刀将大手一挥:“走!出发,今天晚上便是兄弟们立功的好时候!”
……
待高帜进得宫,天色已经尽黑了。高帜问守宫门的御林军,三殿下走了吗?
御林军回答高帜道,没有,三殿下进去已经很久了,还不曾出宫。
高帜又仔细询问了那守将,三殿下带了多少人随行,可有什么辎重?
守将答:三殿下是坐马车进宫的,随行的只有十几名护卫,看不出来马车上有没有什么辎重。
高帜了然,谢过那守将,带着人直奔庆福门而去。
庆福门是出入宫殿内廷的第一道门,高帜曾经安排过羽林卫,酉时过后,如果有除皇室宗亲外的任何人从庆福门离开,务必要将那人截留在庆福门。
待高帜赶到庆福门,宫门紧闭着,大门口戒备森严。
高帜带着人走过去,一名羽林卫的统领迎上前,毕恭毕敬地与高帜行礼,唤他督公。
高帜问那羽林卫统领:“三殿下出来的么?可曾拦截下什么出入此地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