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虽然已经破落,但驴倒架子不倒,有个侯府名分,魏公铭又是正当年的俊朗少年,爱慕他的小娘子也不在少数。
柳月初在马车內眉头微蹙,时间不对。
他怎么比上一世到景春楼的时辰提前了?
……
魏公铭纵马疾驰在京城大街,他左手持著韁绳,右手小心翼翼举著綬带鸟纸鳶。
他的目標明確,他要娶柳月初。
前世他去京郊亲戚家借钱被赶出府邸,走投无路之时,意外捡到了柳月初的选亲纸鳶。他以为是谁家娘子把玩的物件,谁知纸鳶大有来歷。所有人都说他攀上了大齐首屈一指的財女,是祖坟冒了浓重青烟。
那时他年少气盛,受不得旁人揶揄半句他靠女人起家。
他爱慕柳月初,却又恨她怕她,因为她实在太完美了,挑不出半点儿瑕疵和女人应该犯的错。
他训她应遵三从四德,不许她与外界有过多接触,因她每每在眾人面前出现,就似绿叶中的璀璨牡丹,闪耀夺目,就连皇子们望她的眼神都不对劲儿了。
他甚至不敢与她有子嗣,害怕孩子瞧不起亲爹女人钱,也觉得她有个缺陷才真实些。
他不是没有愧疚,所以把妾室的孩子给她养,圆她孩童绕膝的快乐。他帮她处理柳家的大事小情,帮她处理娘家亲戚的所有麻烦。而她却平平淡淡的提出和离,那一刻他承认自己疯了。
他已是新帝的左膀右臂,怎能沾上和离的污点?况且除却他之外,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这般对她,她有什么资格要弃她而去!
爭吵过后,他以养身为由,將她囚在一个团锦簇的小院中,让她安心反省。
她却在临终之前请了圣旨,要葬回柳家祖坟,与他魏公铭彻底划清界限了。
那时,他才感觉心被挖了一刀。
疼,死不掉;
酸,又补不好。
他似得了诅咒,霉运加身。
事业屡屡挫败,被罢官免职;母亲与想被扶正的表妹斗得你死我活,儿子和女儿除却养戏子就是败家。
只有小儿子出息,考了举人中了状元,因他生下来是柳月初教养长大。
但小儿子却不肯认他这个亲爹,为柳月初守孝三年之后,入赘了他对头的府邸还改了柳姓,彻底把他气得一病不起了。
他噩梦连连,终於熬到了死期,未料再睁开双眼,又回到父亲惨死、弟弟入狱,除了一个世子爵位外,吃顿饱饭都难的时候了。
但他没了前世的迷茫与彷徨,因他知道怎么做能一飞冲天。
他要再娶一次柳月初,与她白头到老。
只有这个女人才能撑起魏家的家业,教出良才子女荣耀侯府。
“吁!”
魏公铭思绪飘远,到景春楼时险些和眼前的马车撞上了。
他华丽的翻身下马,递上纸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