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你足足耽误了他七日。”
朱念一愣。
“那七日,正是梦魇魔初醒、根基未稳之时,以他的性子,本可在三日内便将其镇压在萌芽里。”
张渺叹口气,玉骨扇轻轻敲击掌心,“可你偏生将他困着,任那魔障在人间肆意。如今这蔓延的灾祸里,有你亲手拖出来的因果——你说,怎能不参与?”
“……是他自己要打打杀杀,我才出此下策,关他进的小蓝。“
见她越发不服,张渺白了她一眼,“你若不去招惹他,哪会闹到这般不死不休?”
朱念心虚地闭嘴。
“这便是因果。”
“缘法缠上了,无论起因如何,担子你都得担。”
好吧,她担。
隔日,朱念便准备启程。
临行前,张渺往小蓝里塞了几个食盒,柔声道,“这世上,没有阿念做不到的事,对不对?”
朱念眼睛发亮,频频点头。
张渺微笑。
天字一号大犟种,自然什么都能做到。比起阐教的李哪吒……恐怕不遑多让。
云层间,朱念御风飞行,长发随风飞舞。
……如果不是在风里站了一上午,腿都有点发抖,她会觉得自己像个潇洒的白衣女侠。
她现在无比后悔。
——当初干嘛要选御风术而不是祥云术呢?七百里的路途,她都要一直站着,站着,站一天才能到陈留镇!
曾经觉着御风很酷,袖子一甩就斜飞入天。踩祥云是老道们才喜欢的,还要配几声发自丹田的“呵呵呵”,白须一捻。
多老土啊。
可真的学了,才发现被骗了。
御风飞长途真的太累了,如果有朵祥云托着,累了还可以坐下。指不定还能搬一张自己喜欢的软凳上去,多舒坦!
等终于落到踩到陈留镇的方青石上时,她腿都软了,差一点就要跪下。
长出几口气后,一伸手就拽个过路的人问,“劳驾,劳驾,这儿、最近的客栈是哪儿呀。”
她急需休息!
那人被她拽着,钉在原地。
手里的触感滑滑的,朱念一瞅,这是一片正红暗金绣的衣袍片儿,不由啧啧感叹:陈留镇的审美可真骚包啊。
谁知料子太滑溜,一个没拽稳,膝盖一软,顺着就滑跪到地上去了。
脑袋上方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
“跪什么,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