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妲己！”
朱念怒火大盛，“你到底把我的脸和谁对调了？”
“哦，原来是你啊。”
苏妲己眼尾斜飞着瞥她一眼，纤指轻轻拨动池水，语气慵懒，“我还以为，是后厨的灶娘来了。”
朱念：“……”
她把她的脸，和烧饭阿姨对换了？！
朱念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这人什么恶趣味啊！
“快将我的脸换回来！”她气得握紧拳头，“不然、不然……”
一把指住身后的哪吒，冲妲己大声道：“——我就让我的护法，将你这宫门都掀了！”
少年静立在廊柱之旁，光影交错之处，三昧真火簌簌涌动。
……
他什么时候成她的打手了？
苏妲己从琥珀酒中缓缓起身，身侧美人忙将一件绯色广袖外袍展开，小心翼翼地为她罩上。
“我早已经说过了，只要仙子离开朝歌城，我便保你三日内，恢复容貌。”
她赤足踩在赤狐皮毛的地毯上，拢了拢前襟，语气淡淡。
“若是不依……那便用这张脸，度过余生吧。”
朱念冷笑一声，“你这般急不可耐要赶我走，必定是在谋划着什么！那我偏偏不走——”
她双手抱胸，昂起头颅，“大不了，我就顶着这张脸过一辈子好了。”
哪吒猛地上前一步，火星四溅。
真身为妖的美人们俱怕这真火毒辣，却抵住脚步，绝不退缩，个个容色严峻，将妲己护在身侧。
“——狐妖！尔等盘踞朝堂，究竟暗藏何谋？”
少年金眸冷冽，火尖枪斜挑而出，枪头直冲妲己心口，“你先前所言朝中隐势，此辈究竟是谁？莫要故弄玄虚，速速招来！”
妲己挥退两侧美人，广袖一甩，抬眼反问，“—你呢，在这宫中又有何目的？”
少年冷笑一声，“清剿邪祟、肃清朝纲！”
“好一个邪祟！”妲己纵天长笑一声，眸光锐利如刃。
“——我巫妖一族从上古时期便已存在，历史之久远胜于人类！我们专注修行万年，向来只食草木果实，从未刻意伤人性命，才得以存续数至今！如今，反倒成了你们口中该诛的邪祟？”
“只食草木、专注修行？”
少年金眸之中满是嘲讽。
“——祸乱朝纲、蛊惑君王、设虿盆害忠良、造酒池肉林耗民脂，莫非是草木成精所为？上古存续又如何？逆天而行、为祸苍生，便该诛！”
手腕翻转，火尖枪一顶，霎时便抵住妲己颈侧！
真火遇妖气便燃得更烈！
妲己被火焰灼痛，额头沁出汗水，却强忍着面不改色，“……你说得这般冠冕堂皇，那阐教便无私欲？不过是借‘替天行道’之名，行争权夺利之实罢了……”
“废话少言！”哪吒眸色一厉，正要下手，却听妲己一声爆喝，“——若我死了，仙子的命也留不住！”
朱念一惊，她方才叉腰看他们对峙，突然意识到自己也身在局中！
妲己冷声接道：“易容蛊发作后期，她便会皮开肉绽、全脸溃烂致死！而能解这蛊之人……唯有我！”
“停停停！”
朱念忙伸手揪住哪吒衣袖，“先别冲动，别冲动！我的脸，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