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逍道:“我是有想过,但那时我们在大漠戈壁里行军,统共也就几千人,期间还迷了路,碰到过沙暴,极度干渴时也见过海市幻象,士气低迷,很多人没撑下来,他的琴声反而给了大家希望。后来我们走出那片沙漠,我让人将他放了,那以后也再没见过他。”
晏惟初怔了怔:“……故事讲完了?”
“讲完了,”谢逍低下声音,“阿狸,我从来不是别人嘴里战无不胜的天神,战场上险象环生、危机四伏,除了实力也需要一些运气,我或许就是运气比别人好一些而已,这样你还会仰慕我吗?”
晏惟初直勾勾地看着他,眼里像盛了一汪水。
旁人提起谢逍,提起谢家军,说的大多是那些风光无限,只有从谢逍本人嘴里说出来的,往往都是晏惟初意想不到的故事。
他想起那时的自己,被困在西苑里,镇日饮酒作乐麻痹外人,每晚也会有人弹琴给他听,弹的都是风花雪月。
或许那时曾有一刻,西苑里的他与千里之外大漠戈壁上的谢逍,各自心怀对未来的忐忑期许,一同听着琴声入眠,梦里也不相识。
晏惟初心神澎湃,他好像忽然从谢逍的只言片语里,有幸窥见了当年初上战场时,十五六岁时的谢逍。
那是他对谢逍最初的钦慕和向往,从未有人知晓。
他是如此的渴望这个人,情爱与否,其实根本不重要。
“表哥……”
晏惟初轻声呢喃。
谢逍看着他比先前愈红的脸,指尖触及他面颊的热意,心知他是真醉了,起身下榻走过去,像先前那样将他打横抱起来。
“回去吧。”
晏惟初安静靠过去,搂住谢逍的脖子。
谢逍抱着他往回走,听见晏惟初在自己耳边轻声笑:“表哥,你今日是不是真的转性了,特别不一样。”
谢逍放慢脚步,抱着怀中人一步一步走得踏实:“哪里不一样?”
“不知道怎么形容,”晏惟初咂咂嘴,“表哥今日特别温柔。”
谢逍偏头看他:“这样不好?”
好自然是好的,晏惟初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哪怕他是皇帝,这种不因他身份而得到的温情,确实让他很受用。
回屋谢逍将他放下,晏惟初两手搂着谢逍脖子没松开,回答先前那个问题:“表哥,我更仰慕你了怎么办?”
谢逍对他这一套也很受用,凝视他的眼睛:“现在呢?开心了吗?”
晏惟初用力点头:“嗯。”
他已然想通了,不亲就不亲吧,他表哥内敛含蓄,表达方式不一样,他理解,没必要非得学父亲爹爹他们那样。
因为这点事情怄气实在划不来。
虽然还是有些遗憾就是了。
被晏惟初这样一直直白热切地盯着,谢逍误解了他的意思,贴过去凑他耳边问:“要不要去浴房?”
晏惟初腹诽了一句“色痞果然没冤枉表哥”,倒也乖乖点头,于是谢逍又抱他去了隔壁。
晏惟初身子浸在浴池里,上半身趴在冰凉的池面上,身后是谢逍贴上来的火热身躯。
谢逍喜欢这个姿势,他也不排斥,毕竟楔得深,爽快。
在水里做的感觉格外不同,晏惟初很快受不住,喘得厉害。
谢逍不比他好多少,粗重呼吸就在他耳侧。
他们垂下的乌发纠缠,随着身体的碰撞晃动,不时蹭到晏惟初脸侧。
晏惟初有些难耐,觉得痒,便侧过头与谢逍耳鬓厮磨。
“表哥,轻点……”
谢逍不听他的,真轻了一会儿他又要抱怨了。
这种时候谢逍总是喜欢咬他,在他颈上身上留下一个一个的印子。
现在是冬日,虽不打眼,但也不是完全没人注意到。
前两日刘诸来跟他奏事,一抬眼看到他脖子,那副见鬼的表情差点没绷住。饶是晏惟初脸皮再厚,当时也有些尴尬,面上还不能表露出来,得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跟人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