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是干净的，我没用过。”他罕见多话，不咸不淡地催促：“我胳膊酸了。”
温晚棠藏起那些复杂的情绪，抬手接过了那双筷子，攥在手里迟迟未动。
陆怀川向来不理解女生偶尔的那份扭捏，无奈说：“你是打算让我给你夹么？”
“。。。。。。”温晚棠赶紧动筷子，夹了块猪肝放自己碗里。
“温老师。”这声称呼简直折煞了她。
“嗯？”她正咬着一块猪肝，闻声抬头。
陆学生皱眉苦脸道：“我语文和英语退步了怎么办？”
之前他的英语和语文不影响考年级前三，这次拖了一个大后腿。
“成绩有起有落这很正常。”她安慰大神放宽心，好像拿错了剧本。
“家里人比较在乎我的成绩，说要给我请家教。”陆怀川放下筷子，定定地看她，“我觉得与其找一个陌生老师，倒不如找你。”
温晚棠指着自己：“找我？”
“你愿不愿意每天多花点时间给我辅导？”陆怀川抛出橄榄枝，一脸写着“我嫌弃麻烦，找你最省事”，干脆利索道：“朋友之间谈钱就见外了，我想你也不是肤浅的人。这样，我每天请你吃饭就当补课费怎么样？”
朋友？
他们关系最近的时候就是四人一起去清月巷，在周听也和顾千帆熟悉到不需要助攻的时候，温晚棠没再去当电灯泡。
他们俩顶多算有过一起当陪衬的交情。
自从争糖人撞在一起后，两人的关系像是一下子回到了解放前，连续三天无交流。
书桌是双人桌，桌肚连在一起。有一次两个人的手同时伸进去找试卷，指尖不小心碰了一下，彼此对视一眼，吓得局促收回，扭头看向别处，然后又冷战了三天。
温晚棠本就不擅长人际关系，跟陆怀川相处起来貌似更难。
他们有时话很多，有时话很少。这种忽近忽远的关系，就像晦涩难懂的物理题，困扰了她整个十七岁。
彼时班里的桌位是随着每次考试成绩变动的，这次陆怀川的短板仍是她擅长的，那么按照规则，他们还是同桌。
因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桌身份，即便觉得艰难，温晚棠也只能跟陆怀川维持好关系了，点了点头：“好啊。”
“我吃饱了，你解决完。”陆怀川将饭菜都推到她面前，扭头看着窗外热闹的街景，面如往常那般淡淡的。
女生吃饭比较慢，陆怀川就坐在对面安静等着。中午有了困意，少年额头靠在窗沿，斑驳的光影打在他清秀的脸庞，长长的睫毛覆下阴影。
他眉目舒展的模样，褪去了惯常的冰冷，更像是一波宁静的湖水，让观赏的人也沉下了心。
温晚棠悄悄放下碗筷，等他醒来，收拾完东西，两人折回学校。
陆怀川腿长，步子迈得也大，温晚棠跟在后面快要跑起来。
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停下脚步等她。
跟他并肩走在路上，温晚棠顿时有了他们是朋友的真切感，她开始找话题：“盒饭是你妈妈做的吗？”
“嗯。”快到学校，陆怀川将手机揣回兜里，随便扯了句：“好吃么？”
温晚棠除了没动那道糖醋小排，其他菜吃的很多，“很好吃。”
“嗯。”
“陆大神。”
少年侧头瞧她。
温晚棠眨了眨眼，想起他说补课酬劳时的话。如果他要给补课费，她也不会客气的。
“其实我还挺。。。肤浅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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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的一天，温晚棠只比昨天早起半小时，在洗漱间刷着牙，抬眼看了看自己这种睡得太多以至于萎靡不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