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库洛洛虽然外貌没有什么变化,但他周遭的氛围变得像一团在黑暗中不断扩散的迷雾,危险、神秘且极具吸引力,他的眼神也如深渊一般,再看不到一点光。
他变了。
他不是那个爱她的少年了。
他们真不如不见。
库洛洛为什么要再出现,破坏她记忆里的形象。
诺布感觉到了夏迷尔对库洛洛的暗潮涌动。
他其实在书房第一次见到他们两人,就觉得他们之间有些不对劲,诺布想可能因为他们是竞争关系,所以太恨彼此导致的。
那感觉战斗似乎可以一触即发,诺布真的很担心夏迷尔再掏出那把危险的毒刀砍向库洛洛。
他们死倒是无所谓,只是鲜血、内。脏和肉块弄脏他的四维公寓就不好了。
“斯提诺夫人,你没事吧?”诺布关切地问夏迷尔。
夏迷尔回过神,立即进入斯提诺夫人的角色,语气不善地说,“我能有什么事?”
“……”
诺布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多嘴,他清了清嗓子,回归正题说,“好了,我们已经耽误太多时间了。下面我来公布一下斯提诺先生的遗嘱。”
“嗯。”他们应了下。
诺布从文件夹拿出一封信,用小刀整齐地裁开信封上封戳,将里面的信拿出,展平后开始朗读席思·斯提诺的遗嘱。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与世长眠。我很感谢我的妻子夏迷尔,陪伴我度过了人生最后的几个月。以及,我重病后思考了我的一生,在我漫长的人生中,我认为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在流星街生活的日子。”
“是的,你们没有看错,流星街才是我觉得最安心最舒适的地方。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便抛弃过我,再次回到斯提诺家的时候,我的内心只有满满的不安。”
“后来,我出资建造了流星街的第一个教堂,并且在那个教堂里,我认识了一群可爱的孩子,是他们治愈了我幼小时被父亲伤害过的心灵。那群孩子里,有一位与我最投缘,他拥有我没有的天赋和才华,却拥有一颗与我相同的心,那颗心就是想守护和改变流星街的决心。”
“他的名字叫库洛洛·鲁西鲁。我没有子嗣,所以我的遗产应该是很好处理的,但即使在我连笔都快拿不起来的时刻,我仍在犹豫,我应该将遗产留给我的妻子,还是将遗产留给流星街的未来。”
“所以,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把遗产的从属权交给神明,由神明来决定谁来继承我的遗产。关于遗产继承人的比赛将在我的葬礼七天后举行,为了确保你们的安全,在此期间,希望你们居住在斯提诺的庄园内,不得外出。”
“以及,我希望你们在比赛前的这七天内可以友好相处,不得向对方使用暴力。特别声明的是,这七天内,库洛洛·鲁西鲁在斯提诺庄园居住时,享有与我的夫人同等权限。至于其他相关事宜,我已经将写好的信邮寄给我的律师诺布,他会代替我为你们讲解。席思·斯提诺至上。”
夏迷尔感受到席思·斯提诺的浓浓恶意。
席思·斯提诺的遗嘱说辞冠冕堂皇,强行给库洛洛戴上流星街救世主的帽子,这些条款看似公平,但实则都在朝库洛洛倾斜。
她不懂,她有什么错,她只是觊觎他的遗产而已,有必要弄这么多条款,让她与库洛洛反目成仇吗?
而且那个人偏偏是库洛洛。
如果不是夏迷尔知道库洛洛的底细,她都要以为库洛洛是席思·斯提诺的私生子了……
库洛洛以前和她讲过,他小时候从流星街教堂的一个神父那里得到过很多帮助。
但流星街教堂的神父是斯提诺家的大富豪,这件事她却没听库洛洛提过,或许连当年的库洛洛也不知道席思·斯提诺的真实身份。
夏迷尔看向库洛洛优越的侧脸,此时,他望着诺布手上的信封,神情晦暗不明。
“两位候选继承人,听完斯提诺先生的遗嘱,还有什么疑问吗?”诺布将信折叠好,重新放进信封。
夏迷尔问,“这七天内,我们两个人使用暴力,或者离开斯提诺庄园,就丧失继承资格了吗?”
“是的。”诺布答。
“使用暴力的标准是什么?以及离开庄园是踏出大门就算吗?”她问。
“使用暴力的标准是在对方身体上造成实质性伤害,或即将造成实质性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