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柳梅溪却害怕老太太有三长两短,不敢靠前。
第二天一早,雅禾轻轻推老太太:“奶奶?”
老太太眼皮颤了半天才睁开。
雅琳一摸她手脚,冰凉。姐妹俩对视一眼,心里明镜似的。
坚革赶紧去订寿衣,让先放店里备着。
雅禾打电话叫老三雅怡、老六雅希火速回来。
元子作为长孙也被叫回来,其他上学的孩子都没惊动。
第七天老太太突然精神了,眼睛亮晶晶的。
雅禾心里发沉——残烛最后的明灭啊。
果然到下午又蔫了。
梅溪把人都支开,独自坐在婆婆床前抹泪:“老奶奶,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老太太脸上皱纹舒展开,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那……碗水……要端……”老太太那个平字没没说完。
梅溪没理解其中含意:“老太太!要喝水吗?”
等子女们轮流进屋时,老太太闭着眼,仿佛把一辈子的话都说完了。
轮到元子时,他蹲在床前攥着老太太的手:“老太,您不是说还要带我回东北老家看看吗?”
老太太眼角渗出泪,用力回握:“元子你是长孙这个家得撑住”
雅禾凑近时,老太太喘着气说:“禾啊你心最软往后该硬的时候要硬气”
雅怡哭成泪人,老太太摸摸她头发:“三丫头别总忍着该争的要争”
最后轮到雅希,这个平时最泼辣的老六红着眼圈喊了声:“奶奶!”
老太太突然睁开眼,清晰地说:“小六背首《七步诗》我听听。”
满屋子人都愣住了。雅希抽噎着背:“煮豆燃豆萁”“记住了”老太太声音越来越轻,“咱家不能自家人烧自家灶”
坚革推门进来,满头是汗。
雅琳迎上去低声问:“都办妥了?”
“妥了,寿衣在陈记放着,打个电话就送来。”
“来得及不?”
“就隔两条街,我跑着去十分钟。”
……
这边雅怡和雅希正打发自家男人回去。
雅乐已经在娘家住了有些日子了。
屋里姊妹六个少了俩,总觉得空落落的。
雅怡扯着雅琳袖子问:“四儿,那事到底咋样了?”
雅琳叹气:“房浩正托人找关系呢。你二姐家那个外甥女也在检察院打听,说是他们行长贪腐案牵连的,老四有没有事,现在谁也说不准。”
三姐妹相顾无言。人在高处走,摔下来也狠。这种事,旁人使不上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