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有些浑浊的双眼里滚出泪珠,嗓音愈发颤抖:“是我急功近利,害了那么多人安民渠,咳,安民渠,本该,安国利民,却嚼碎了百姓的血肉”
他偏头,不再看楚长云:“是我该死。我,咳咳噗——”
他腹中一阵绞痛,终于无法忍受,呕出一口血来。
楚长云惊愕地瞪大了双眼,立马将他扶住,转头大喊:“来人!请医师来!快点!”
急匆匆地脚步远去,楚长云想将李永抱起来,却再次被他轻轻握住手腕:“你总说,有人要杀我,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楚长云微微一顿,李永扬起虚弱的笑容:“看来,你知道”
“李公,你喝了什么?”楚长云侧身,就要伸手去沟桌上的酒壶,却再次被李永握住手腕。
他盯着楚长云的侧脸,竭力想抑制混沌的大脑和腹部的绞痛:“那个人,是,因我而遭受苦难的,吗?”
服毒而亡
屋外夜色融融,繁星闪烁,银月高悬,轻薄如纱般的光华温柔覆盖大地,断断续续的哀叫哭声从书房内涌出,惊得门口的仆从愈发噤若寒蝉,连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两名世家子亦放轻脚步,进屋之后,被李永的模样惊得僵住,立在楚长云身后不敢吭声。
楚长云并未回答李永的话,一只手死死扶住李永的肩,转身大声吩咐门口的仆从去催医师。
腹部绞痛难耐,是烈酒也无法缓解压制的剧痛,他能感受到四肢不再受自己使唤,无力的手虚虚搭在楚长云扶住他的手腕上。
“我”他声音虚弱,开口说话时,血液不断从嘴角渗出,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他一只手搭在楚长云手腕上时,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腹部衣裳,死死按着腹部,“我不知道该怎么弥补。”
李永的嗓音因为疼痛而虚弱颤抖,搭在楚长云手腕上的手微微有了些力气,昭示主人在竭力坚持清醒:“惟愿一死,能消弭怨恨。”
“我死后——”李永望着楚长云的双眼,像是抓住稻草一般,恳求道,“不要把我葬回故土身负罪孽,不敢惊扰先人,随便找地埋下,碑上刻名,所有——”
他缓了缓,口中的血却越淌越多:“所有仇与怨,尽冲我一人来我”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医师背着药箱急匆匆进屋,来不及擦汗,直接蹲在了李永面前,见人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立马掏出瓷瓶,倒出药丸就要往李永嘴里塞,哪知李永却不配合,偏头拒绝,又是呕出一口鲜血。
“李公!”
楚长云一把夺过医师手里的药丸,掰着李永的嘴就要把药丸塞进他嘴里。
李永并不配合,但无力反抗,他大脑混沌得厉害,腹部的疼痛使得他其他的感官开始麻木。楚长云手里的药丸还没塞进他嘴中,李永的手便脱力坠地,脑袋歪在楚长云的手心里。
楚长云的动作瞬间僵硬,医师大骇,扑上去查看情况:“李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