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茶盏,故作惊讶地捂着嘴,瞪大双眼看着桑昭:“你其实是千两金的人?”
不需桑昭回答,她又笑着捧起茶盏:“不过千两金可不敢接杀苏家两兄弟的生意,你想知道什么?”
桑昭搅着碗里冰凉的糖水:“千两金的杀手,是怎么培养的?”
沈缨沉吟了片刻:“这我倒是不怎么清楚,只知道都是些捡来的孤儿,至于怎么培养?就只有千两金自己人知道了。”
桑昭微微点了点头,没再继续问,沈缨等了片刻,忽然撑着脑袋凑近桑昭:“不过我也有个问题想问女郎,女郎若是觉得冒犯,可以不回答我。”
桑昭抬眸,眼露疑惑。
沈缨微微放低了声音:“你为什么要杀这些人呢?”
桑昭没有过多犹豫,手中动作一停,便道:“我觉得冒犯。”
沈缨一愣,随即笑开:“好,那我就不问了。”
她兴致勃勃,主动为桑昭讲解了一遍上京城里叫的上名字的人物。
皇宫之中,楚源手中的书籍从半个时辰前便未曾再翻过一页,皇后的掌心覆上他的手背时,明显感受到他身形微颤。
“陛下。”
皇后握住他的手,“苏氏已除,朝臣也并无异议,陛下为何忧心?”
楚源唇瓣嗫嚅,凝视着皇后的双眸,只沉默着合上书,反手握紧皇后的手,半个身子靠在皇后身上,视线低垂,面露疲惫。
午夜寂静之时,他孤身进入望月台,才敢惶恐低喃:“大蔚……是否气数将尽?”
隔墙有耳
苏府那把火烧了苏家父子外,还烧掉了上京城中,大部分人的那点侥幸。
楚长云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随意靠在椅背上,对来人的焦虑与问题嗤之以鼻:“谁跟你们咱们咱们的,哪来的脸觉得桑昭不敢对你们动刀子啊?”
他颇为好笑地看着这暗戳戳将他约出来的人:“是高昌不够贵啊?还是我哥那个人手里没有权啊?”
“那咱们就更不能坐以待毙啊。”坐在他对面的男子将面前的茶水推远,“今日是苏良容苏良年,焉知明日会不会是你我啊?!”
“你爹让你来的吧?”楚长云嗤笑道,“我说了谁跟你们是一伙儿的,我爹说了,不让我跟蠢货玩。”
“你!”对面的人有些想生气,却又因为有求于楚长云,不得不硬生生咽下这口气,“二公子,咱们现在在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啧。”楚长云不耐烦皱眉,“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别跟我咱们咱们的。你怕什么?卫鹤当年在章华门杀人怎么不见你怕?张宣七天内连杀十二人你怎么不怕?”
“哦——”楚长云恍然大悟般拉长声音,“是因为桑昭杀的都是所谓的大奸大恶之人,所以你怕啦?看来你也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