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现在选了谁,你明日就会禅位吗?”
楚源依旧沉默。
桑昭在布满血迹的屋子里环视了一圈,视线在那具裸着上半身的尸体上多停留了片刻,预备起身:“你还有话要说吗?”
楚源还是红着眼睛沉默。
桑昭没再继续问,起身离开。
见她真的就要推门出去,楚源才急急出声:“我今日在太傅府见到了卫鹤。”
桑昭脚步一顿。
楚源的声音继续响起:“我知道温华一定是你杀的。我问他你为什么会杀温华,他说是因为百姓怨恨温华。可是百姓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卫鹤说,怨恨就是怨恨,无论是温二公子,还是张太傅的女婿,或者是民间传言中因为他我们才遭此劫难的‘他’,都是一个人。”
桑昭回身看他。
楚源垂眸盯着桑昭染上血迹的裙摆,“我不知道该怎么救大蔚了。无论我怎么做,百姓还是过得不好,卫鹤告诉我要争,老师告诉我要忍,可无论我是争还是忍,都得不到我想要的结果。”
他泄气般地将脑袋垂下去:“我平衡不了朝堂上的明争暗斗,也分辨不了忠奸,也没有办法从世家手里抢下什么,这样的关头,楚蔚不该诞生我这样平庸的帝王。”
“你准备什么时候杀我?”
他放在膝上的双手愈发攥紧,“百姓不知道我的名字,但他们会知道是因为皇帝无能,他们才会活不下去,才会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不得不吃他们怨恨我是应该的。”
他再次低声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杀我?”
桑昭盯着他的脑袋沉默打量了半晌,觉得此情此景,以及楚源的这个问题,有些不可思议。
又见小五
紧闭的房门推开,桑昭方一踏出,绥安卫立即上前,视线越过她的肩膀查看屋子里的楚源,绕过她进了屋。
听见动静的临鄣王也急匆匆地从屋中出来,身后跟着的一串尾巴,在看见桑昭的刹那,又默默退回了屋子里。
桑昭没和他们多说什么,径直下了楼。
临鄣王大步走近房门,见楚源好端端地坐在桌边,才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偏头看向桑昭离开的背影,眉毛几乎要拧成一团。
屋内楚源说了什么,有绥安卫从屋子里出来,冲进隔壁屋子,随意选中一位官员,将人请到楚源面前,对方被屋子里几具尸体和满屋子的血色吓得脸色白了又白,如
酒楼下聚集围观的人在官兵的驱逐下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有少许胆大的还缩在墙脚,一边观察着侍卫官兵的动静,一遍与身边同伴交流着什么。
侯府的马车在等在酒楼外,车夫见桑昭出来,被她衣裙上沾染的血迹吓了一跳,连忙从车上跳下来,让桑昭上车。
人群疏散之后,马车轻而易举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