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
他刚刚喊出一个字,便被咳嗽着的张望拉住:“不,咳咳,不要叫人咳”
有听见咳嗽声的仆从匆匆上前,张望接过手帕,却将满面焦急的仆从推开,厉声让人退下。
张望苍白的唇染上红色,蔺瞻面露焦急,将温水送到他嘴边。
张望接过杯子:“让,让先生忧心了,我没事”
桑昭瞧见了他手心里以及手帕上的血,又见张望饮下温水,蔺瞻却始终立在张望身后,侧眸避开桑昭的视线,不愿意坐回原位。
桑昭:“不想和我说话,也没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吗?”
开始烦躁
蔺瞻对桑昭想要什么东西心知肚明,他垂下眼眸,遮掩住眼中情绪,看见了张望的手微颤,茶水晃动,但这位长公子并未如桑昭所愿,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拭去唇边鲜血,面上浮现不解:“女公子想要什么?”
桑昭缓缓轻笑一声,抬头望了眼泛黄飘落的树叶,见其幽幽飘落棋盘之上,被张望捡走随意丢弃于地,她抬手,拂乱棋局:“现在给,和被找到,是两码事。”
“女公子未免过于自信。”
蔺瞻皱眉道,“此地是闾春,此处是闾春太守府——”
他往院外一指:“门外守卫个个持枪握剑,若真是撕破了脸,结局恐怕不会如女公子所愿。”
“你可以让他们进来绑了我。”
桑昭道,“长辕战场上,你们可以将我架在阵前,以此威慑长辕守兵和上京援军。”
蔺瞻的眉头越皱越深,桑昭脸上的笑意渐显:“长辕的城门不会因我而开,我会死在阵前”
她轻轻“哈”了一声:“想我死在闾春,或是在闾春失踪的人应该不少,既没了我这个大患,又有了借口裹挟着卫氏朝闾春发兵。”
她轻声道:“死我一个天下皆知的善,便可以光明正大地讨伐闾春的恶。”
“不咳咳,不会如此。”张望咽下喉咙间再次涌上来的腥甜,病态愈重,“他们没有这样的大义,我父亲的恶名早已传出,不然,咳,不然女公子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但在你之前,没有人讨伐父亲。”
桑昭:“你知道高氏的合意楼吗?”
张望微微一怔,这次倒是真的不知道,抬眸去看身边的蔺瞻。
桑昭也笑着问了一遍他:“蔺郎君知道吗?”
蔺瞻面色不太好看,却依旧点了点头:“有所耳闻,据说高氏二公子建此楼,引凶兽和人相斗,以观此事为乐。”
张望当即因难以接受而皱起眉头。
他知道蔺瞻口中的高二公子是被桑昭所杀,但他深居简出多年,对外界的消息并不怎么灵通,只偶尔来了兴致才叫仆从讲些新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