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从门外和窗外透进来,张荷对她有防备之心,仍旧未曾关门,令数名士兵守在屋外,生怕发生点什么。
见桑昭没理他,张荷有些不满,放下二郎腿,刚想继续说什么,桑昭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很多人想杀你,并不是为了百姓幸福快乐,从此过上好日子。”桑昭道,“或许有争权夺利的原因,但只要你死了,百姓过得能比现在好上一点,你就是该杀该死的。”
“若是百姓过得比在你手下还不如”她说,“那就继续杀,杀到比现在好,就勉强算可以了。”
匕首入胸
“”
张荷重新缩回椅子里,懒洋洋冷哼一声,嘲讽笑道,“天真之言。”
他的桌上除了茶水糕点,还摆着一幅新的河神像,桑昭像是被桌案上的画作吸引,慢慢向他靠近。
张荷双眸之中警惕尚未浮现,桑昭再次道:“你不像是想争天下的人。”
“放屁!”
张荷笑骂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手臂轻轻往扶手上一靠,“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是觉得我不善待百姓,不给自己经营个好名声,但谁规定争天下的就得是好人,好人能争到天下?”
“没说你是个好人。”
桑昭道,“我只是觉得无法理解你的所作所为。”
她缓缓停留在桌案前,视线从桌上的河神像上一闪而过:“我没看出来你究竟想做什么。”
张荷似乎也并不是很在乎这幅画,桑昭扫视的那一眼,甚至能看见残留的糕点碎屑。
“我也无法理解你所行之事。”张荷道,“我也没看出来你杀这些人,究竟想做什么,为名?为利?”
“闾春内的百姓渴望逃离你,闾春外的百姓知道你名字的,无不惊惧厌恶。”桑昭将视线从画上挪开,落在张荷尚且含笑的面容之上,“没有仁德的名声,没有强大的军队,没有稳定的军需供给,武将谋士单薄稀少,也未曾招贤纳士——”
桑昭声音冷淡:“这样的情况下,为什么会第一个反叛朝廷?”
“”
张荷嘴角笑容微敛,但还是勉强保持住了脸上的笑意,“我可不是反叛,清君侧。”
他拍拍手,长吁短叹地站起身来,绕过桌案至桑昭身边,微微抬起双臂,像是在向她展示身上锦衣华服,垂眸间,右手轻轻拂过腰间名贵环佩:“这就是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