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人愣了片刻,复又膝行上前,“便是我有罪,也该由朝廷和律法问罪,她动用私刑——”
楚长云“啧”一声,打断他,朝远处抬了抬下巴:“喏,你要的朝廷来了。”
那人猛地转头,面露惊恐,只见街道尽头,一队手持长刀的绥安卫显出身形。
楚长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今日城中杀人的可不只有桑昭一个,你说她按律当诛,你呢?”
对方双腿发软,心跳如雷,手忙脚乱想爬起来,楚长云已经大步越过他,翻身上了仆从牵来的马,对着始终沉默的临鄣王一拱手,策马离开,直奔忠义侯府。
“世子!”
孟倦追了两步,被风沙迷了眼睛,抬袖遮挡,再睁眼,楚长云已经远去,绥安卫迅速逼近,方才跪地求饶的人起身逃跑,很快被绥安卫拦截。
对方破口大骂,绥安卫沉默不语,直接无视王府门口的临鄣王和孟倦,径直将人堵了嘴带走。
孟倦看着在绥安卫手下无能狂怒的人,黄纸落在脚边,他俯身拾起,攥在手中,再看一遍熟悉的内容,指尖有些发白。
这些人——
真的会在死前认识到自己犯下了什么罪行而因此悔悟吗?
是吗吴雀
楚长云纵马一路疾驰,及至人声喧哗之处,却不得不下马。
慌张奔逃的人群匆匆避开他的马,有人惊慌之下,来不及及时止步,被身后推搡的人一撞,跌在马前,险些死在马蹄之下。
楚长云及时勒马,暗骂一声,不得不随意找了个地儿将马拴住,再伸手抓来两个侍女一问,一个说她是刘府的,一个说她是何府的。
一个说黑衣人闯进家中,道是奉旨行事,将主人一家带走,另一个说是红衣女郎杀人,将府中小主人的爷爷爹爹哥哥全杀了,她跑出来的时候,正看见小主人跪在女郎脚下求饶,口称神女。
“那那那那真的是神仙,真的!”
受惊的侍女紧张兮兮地向楚长云重复,“我亲眼瞧见的,刀砍下去,流了那么多血,可她还是好好的,那么长一条口子,我才跑几步路,她就已经好了。”
这话倒叫楚长云听不懂了,只觉得这小侍女多半是被桑昭吓着了,将两人都给放了,各自给了点钱,打发走了。
楚长云摸了把腰间佩剑,避开混乱的人群,往他们慌乱逃离之地去,只是行至半途,他步子一顿,双眼一眯,看向另一边同样步行而来的男人。
楚长云大步跨过去时,江清正扯着名仆从的领子轻呼:“你说什么?神女?”
那被他抓住的仆从忙不迭地点头,见他怔愣,连忙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匆匆溜走。
楚长云停在他边上,东张西望:“卫鹤呢?桑昭在城里闹这么大的事,他不会还搁府里喝茶,隔着墙看热闹吧?”
他正愁走得急没多带几个人和他一起出来,此刻见着江清,一把扯住他的胳膊:“也不知道桑昭杀人用了什么手段,吓得一个两个连神仙都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