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虫眼神分明,她双手交叉坐直,全身上下透露着上位者的淡定。
看到贺倍这架势,卓月也自知说实话为好,他先是恭维道:“知我者,定为贺倍也。”
贺倍单挑起眉,就当没听见某雄虫的赞美,直接剖明主旨,语气缓缓,听着很是亲切,“你到底为什么要让我把你塞进向元帅的治疗医师团里呢?可别说是为了自我锤炼,我对你也算了解,一般理由骗不到我。”
“不过你也懒得骗我吧?”
这刚才不是骗了没骗过嘛……
卓月心里吐槽,他拍拍手,脸上露出一丝狡黠,语气充满揶揄,“好吧。你就不能不问理由把我塞进去吗?”
“……”还准备听这雄虫狡辩的贺倍一下就失了兴致,声音又恢复清冷的调,她靠着椅子揉揉眉心,嘴里说出无情的几字,“你做梦。”
“真的不可以吗?”试图假装卖萌的卓月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伤怀,他拭去眼角不存在的泪珠,瞪大双眼凝视面前的雌虫,“贺老师,真的是做梦吗?”
贺倍平生最烦三件事,一是遇到高级雄虫,二是和雄虫打交道,三是走后门。
而现在某只雄虫不知道因为什么理由请求她开后门,这种情况还是她第一次碰到。毕竟很少有雄虫与她关系算得上好。
贺倍指尖附上自己的眼,镜片的折射下眼睛透出冷冽的精光,眼神中暗含警告,“是真的,你在做梦,卓医生。”
“啊。”卓月平淡的叹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两口,他身形不正的歪坐在椅子上,语调慵懒,对上贺倍的眼眸却多了丝寒意,“贺老师,我是个受到保护的雄虫啊,您真的不帮帮我吗。”
明晃晃的“提醒”——他是一只高贵的雄虫。
贺倍心中升起无名怒火,手指定格在半空,她站起身脸色拉长,沉得能滴出黑水来,嘴角还有些哆嗦,看着是真被气猛了。
“出去!这位雄虫阁下,我这破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如果觉得我的态度让你产生不适,那你去雄保会检举告发我吧。”
“好吧。”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个路数是不太行了,卓月叹口气,“那拜拜了。”
黑眸中含着一滩细碎光点,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水还留有痕迹,淡淡清香涌入口鼻,不愧是首都最新推出的顶级绿茶,真好喝。
然后,不出三秒,立马滑跪道歉,“贺倍!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请原谅我!”
总有一种在嚎丧的感觉。
贺倍咬着牙门,面色阴郁,“滚蛋!”
“好嘞。”眼瞧没结果,卓月乖乖点头,连忙跑路。
门被风一吹,紧紧合上。
门内的雌虫无言,她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发出轻啧。门外的雄虫眼眸晦暗,唇角勾起。
雄虫呆站在原地,停了没多久,就抬腿离去。风张扬而去,白褂的衣角折起褶皱,孤单的身影一步接一步,泯然于苍茫间。
水天一色,辽阔的湖面如镜子一般,映着苍绿嫣红,波澜浮起,粼粼光点承着清水一道,游荡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