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系统感觉身后有一处阴影挡住屏幕后,他不满的向后望去,一眼就看到熟悉的身影,他又扫向睡得跟猪一样的宿主,顿觉解脱,一溜烟就跑了。
来“人”正是向荫。
向荫轻手轻脚走进门内,看了眼室内乱糟糟的环境,桌棱角几乎都掉了皮,露出里面发黄的铁锈,仪器上随意摆放的皮肤碎片,一点活气都没有。
果然是实验室,阴恻恻的。
他在内心吐槽着,心想疫病结束后一定要给边区修建一栋军医大楼,里面设备齐全,仪器先进,起码不是这种环境。
向荫将军帽摘下扔在一旁,他随地坐下,地上的灰土沾染到身上,他也没管,只是仔细盯着熟睡中的容颜。
几天没见,怎么瘦得不成样了。
向荫心中刺挠,自从上次和卓月从秘密基地回来后,他们就没再见过面。今天刚好经过这边开个会,他挤出时间过来想看看自家雄主,没想到短短几天对方会变得这么消瘦,眼底的乌青比上次见面重了许多。
本打算和卓月温存片刻,但此时瞧见卓月的睡颜,心中也很是欢喜。只要喜欢,见到对方,再怎么样都是欢喜的。
向荫就这样坐在地上,看着时间一秒一秒流逝,卓月还在静悄悄的睡着。因为结婚,他们常常两虫相拥入眠。这还是向荫第一次见到自家雄主独自入睡的模样。
雄虫似乎是没有安全感,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呼吸声都很轻柔,小得感觉虫已经没了。明明是一米八多的大高个,此刻这么缩着,倒像是个可爱的小虫崽。
向荫一直盯着卓月的面容,眼神都不离开一秒,直到光脑忽然散出荧蓝色的光,他手指微微一划,看着催促的消息,恋恋不舍的起身。
看着还在睡觉的卓月,向荫张嘴小声说道,“再见,雄主,等我回来。”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马上走到门口,他又折返回来,俯身落下一个虔诚又湿热的吻。
在卓月的额头。
那柔软的唇轻触在额头,就好像在说,“卓月,我很想你”。
向荫起身将被子向上拉拉,遮挡住卓月的身子。做完一切,他缓步走出去。
门锁“啪”一声,房间恢复安静。
温热的吻炙烤着熟睡的虫,卓月没多久就醒了,他睡得时间不长,但脑子还是浑噩噩的。
他坐起来扫向门口,胸前的被子掉落在地上,卓月摸了把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他伸手扯起被子,一股淡淡的熟悉气温涌入鼻尖,他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是向荫的味道。
他赶忙起身发觉四周无虫,又不死心的准备开门看看。
系统看着自家宿主要以这种乱糟糟的形象出去,直接解释说,“别找了,向荫元帅都离开半小时以上了。他刚才来过,看你在睡觉,所以没叫你吧。”
“这样啊。”卓月停住脚步,他握住手心,有些后悔自己今天怎么就睡觉了。
系统看着宿主低迷的状态,心中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以往这种事自己也是会提醒宿主的,但今天的电影实在太好看了,他没忍住就想赶紧离开,找个舒服的地方看。
为了弥补宿主,系统下定决心,电子音里传来一丝不自在,他先是“咳咳”两声吸引宿主的注意力,又说道,“我倒是可以让你看看向荫元帅刚才干了什么,你要看吗?”
系统问完就觉得最后一句话很多余,以宿主的性子,怎么可能不看,他直接调出权限,将刚才的场景一比一投影在墙上。
投影刚放出来,就听到自家宿主轻快地一声“看”!系统觉得自己耳膜要被刺伤,他忍住要说出口的话语,闷闷的离开。
墙上出现熟悉的场景,门锁转动,一张白静的脸出现,银白的头发扎成小辫歪扭在肩上,蔚蓝的眼眸深含光亮。
卓月直盯着那道身影,心中不可避免的想着,他瘦了好多,回去要多补补。
他仔细看着,似乎要将投影里的虫给戳穿,将他揉进骨血,永不停歇。
他看着向荫缓缓坐下,钟表缓缓转动,雌虫一动不动只看着自己那张脸。他看着雌虫折返而来触碰额头的那柔软的唇,他看着雌虫俯身低语的那句“等我回来”。
隔着模糊的投影,卓月窥见可能无法得知的约定,他唇角上扬露出粲然一笑,黑眸中的水光潋滟,如果此时来只狗,那就真是看狗都深情了。
卓月嘴角张合,似乎是反馈,又似乎是新的约定——
“向荫,我好想你,所以快点回到我的身边。”
路上噪杂不断,凄凄惨叫听得虫心神不定,天是个多云天,总觉得空气里的氧气不足,闷闷的。
卓月穿着一席黑色风衣,风好像也会包装似的,将他吹得更加俊美,又冷漠。
“现在只剩研发收尾工作了,你确定你要留在这儿?”贺倍站在他身旁,眼神冷冽,首都留着的长发此刻已经剪的很短了,刚好留在肩上。
在边区不足两月,她气质已经变了大半,之前死活都要留着的长发竟然也利索的剪了。卓月虽然不清楚她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但也很高兴。
“嗯,必须得在这儿做,否则没办法研究那些药剂。”卓月指尖微微蜷缩,好像是冷的这样,他知道自己所作所为有些吓虫,努力组织措辞解释,“你知道的,必须得这样,而且除了你也只有我有能力、且认真负责的完成。”
贺倍叹口气,看着认真的卓月,心里酸胀感涌动,自己的学生自己熟悉,她知道劝不住也劝不了,于是也只能放任自流了,“可以,身为你的老师以及上司,我全力支持你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