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倍无声的抽泣,眼泪花怎么也止不住,信件上的字迹晕开墨迹,开了花似的。
卓月第一次见贺倍哭,他无力的安慰,“你别哭啊。”
“……卓月。”贺倍说道,“她在哪?”
卓月自觉莫名其妙,他又不是蒂拉奇肚子里的蛔虫,他能知道什么!但瞧着雌虫凄惨的模样,卓月还是收住了嘴里不着调的话语,回答道“她应该就在总理办吧?”
“你不知道。”贺倍用盛满水泽的眼眸看了他一眼,雌虫手指微颤,信件抖动着身子从指缝间掉落,飘到地上,跟秋日落败的叶一般,卓月的心尖涌上一股萧瑟意味来,他想出言安慰雌虫,却不知从何谈起,于是只得闭嘴静静站直身子。
贺倍着魔般嘟囔着,她咬上自己的指头尖端,泛青的指尖冒出血色,顺着苹果落地的方向下滑,“她没告诉你,那她会去哪儿,会去哪儿。”
“什么跟什么啊,你在这说什么呢。”卓月看不懂这操作,他弯下腰拾起信件,皱着眉扫了眼那张略显单薄的纸张。
信纸泛着淡淡的黄色,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眼泪花晕开钢笔的痕迹,也不知是写信的虫留下的,还是才沾染上的。咸味与潮味夹杂在一起,将信件内容印到卓月纷飞的思绪里——
这封信是专门为你写的,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抱歉,这已经是我第二次毁约了。上一次你好像原谅了我,这一次我也那么希望。想说的话太多,提笔写下却只有几字。对不起。还有请遗忘我。
落署:“蒂拉奇·温贝”。
卓月看着这份删删减减的信件,不可思议的嘟囔,“这是……”
“……遗书,是写给我的遗书。”贺倍答道。
卓月皱眉,不太理解贺倍的逻辑,他持有反对态度,“怎么会留遗书,虽然我与蒂拉奇的接触不多,但从交流中不难发现,她没这么傻。”
“她想做什么。”
贺倍垂下眼眸,解答了卓月的疑惑,但她的状态很不好,有点疯疯的意思,“她想和总理办一起消失,一定是这样,一定是……”
卓月瞪大双眼,反驳了好几句,他越说越无力,想到那日蒂拉奇的表现,心中回味着,不由肯定起来贺倍的说法,怪不得那天她说“有缘再见”。
“卓月。”贺倍吐出口气,她抹去眼泪,挤出笑容向雄虫致谢,“这封信我带走了,谢谢你替她保管。我就先走了。”
卓月眯住眼,骨头不由渗出几丝寒意,他一把抓住贺倍,黑眸里多了些凉薄,“你要去干什么?”
贺倍无奈的朝他笑笑,随后一把钳制住卓月,重重的打了下他的脖颈,一击就要将雄虫给打晕,紧接着站起身。
卓月趴在地上,他使劲张开眼,手指虚浮颤抖,他想抓住面前的雌虫。可昏睡感太强,他只能迷迷糊糊的听见贺倍的话语,看着那道身影模糊在眼前,直到消失殆尽。
与之相模糊的就是雌虫最终留下的话语——
“你很敏锐。卓月,谢谢你的帮助,能够和你当朋友,我很荣幸也很开心。”
“有缘分的话,请求你原谅我,和我继续当朋友吧。如果不原谅,那就当陌生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