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卓月仰起头,眉宇之间带着几分肆意,“只不过,我闲来无事就随便查了下,发现了一件事。”
卡森尔依旧不慌不乱,他擦擦嘴角的血痕,“愿闻其详。”
“边区疫病的感染源是一批来自首都的残次抑制剂。抑制剂这种东西都是由军医处直接管理下发,可边区的这批抑制剂却未出现在军医处档案里。”
“哦?”卡森尔歪头,“所以呢?”
雄虫继续道,“您这不是在说,军医处办公不力,连抑制剂这种重要物资都能随意分发吗?”
“当然不是了!”卓月第一次听见如此荒唐的颠倒黑白,要不是系统直接把证据摆在他脸上,他也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会有如此丧心病狂的虫,“那不是军医处下发的,而是从军医处某位年事已高的院长手里出去的。而那位院长与您的私交不错吧?”
卡森尔笑了笑:“私交不错,又怎样?”
“卓月阁下,总不能因为私交很好,就断定我与这位院长有什么瓜葛吧?而且,这不更能说明你们军医处以权谋私的现象很严重吗?院长如此做派,底下的虫又会如何?”
“……哈?”卓月属实是被气笑了,这虫嘴皮子功夫这是下到了。
卓月抑制住心中翻滚的怒火,直接甩出大招,一个平a就要干死卡森尔,“研发那批抑制剂的虫……”
他顿了顿,“我找到了,里面的管理层有好几位。在法院的帮助下,那几位虽然极力抗争,但嘴还是不太牢固。”
卡森尔万年不变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波澜,他眉梢轻微皱起,阴森森的盯着卓月,“………………”
“还有前朝的那些反叛军,军部好像找到他们的据点了。”卓月故作苦恼,“对吧,我亲爱的雌君?”
向荫拿自家雄主没办法,笑着点头,“是的。我们找到了他们的据点,就在首都黑巷里,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只有几只虫留有性命。使用了一些拷问手段后,那几只虫就自发供出他们的首领,一只名为【温贝】的虫。”
听到这个名字,贺倍抬眸扫向一旁,她掀起眼皮,呼出口气。
卓月挠挠头,他作出一副天真姿态,嘟囔着说道,“【温贝】,好熟悉呀~”
向荫声音不大,刚好能让室内的每只虫听见,“【温贝】是赛维茨亚上等贵族的姓氏。温贝一族子嗣稀薄,除了皇族以及同为上等贵族的那几个大姓知道外,再没有其他虫知晓。而那几个大姓的上等贵族虫早已随着赛维茨亚消失了。”
“因此,温贝家存世的秘密只有隶属于他们家族的虫知道。所以,能使用这个姓名之虫,必然与【温贝】存有纠葛。”
“哦,那我今天真是赚到了,知道了一个家族秘密。”卡森尔两手相触,发出清脆的声响,“所以呢,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而且【温贝】这个名字现在也很常见啊,总不能因为您的雄主认为我不是好东西,您就强加一些罪名给我吧?元帅?”
“啧。”卓月不爽卡森尔这副样子很久了,他作势就要冲向前去,猛猛揍上对方一顿,却被温热的掌心紧紧抓住,向荫投给他一个安抚意味的眼神。
火气渐消,卓月后退半步。
向荫收回手,淡淡说道,“蒂拉奇,是【温贝】一族现有的最后血脉。”
几乎是同时,卡森尔猛然抬头,眼底一片阴霾,他咬着牙,面具似乎碎裂了一层,“哦,是吗。蒂拉奇,你怎么不跟我说这件事呢?”
语气哀叹,神情自然的落到蒂拉奇身上,似乎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那,反叛军就是蒂拉奇组织的?”
向荫:“不是她,是你。”
“你有什么证据来指认我?”卡森尔捏紧手心,咬着牙问。
向荫垂下眼皮,静了一瞬,还是说了出来,“反叛军的图腾。反叛军的图腾跟【温贝】家的内部图腾一样。而那个图腾是只有其家族历代雄虫才能知晓的内部秘密。在这个世界上,能知道这个内部图腾的只有温贝一族的唯一雄虫,卡森尔阁下您了。”
“………………”卡森尔沉下脸,目光如蛇直勾勾的盯着向荫。
“蒂拉奇的雄父当年应该也是将家族的把柄献上,才换来了你与蒂拉奇的一纸婚书吧。”
“你有他们的所有把柄,所以你觉得拿捏的住他们。你将自己所做的所有的肮脏事情全部推给他们,让【温贝】一族成为你的替死鬼。”
向荫:“所以,你知道你为什么要去法庭了吗?”
“……哈,没想到啊,没想到。”卡森尔自知败局已定,但面上还是那副稳重高尚的模样,仿佛自己依旧立于谈判桌上,“多谢提醒,元帅大人果然聪慧。”
接着,话锋一转——
“不过,元帅您从哪里得知【温贝】一族的内部秘密的呢,我记得蒂拉奇的雄父明明告诉我的是——‘【温贝】一族内部图腾唯有皇族与我知晓,就连蒂拉奇也无法探查’,您是怎么知晓的呢?”
向荫一时语塞,顿时沉默下来,“………………”
“这里既然只有我们,那我们就不说场面话,撕开面具直说吧,如果没猜错,我的猜想应该是正确的。”卡森尔脸上完全不见失败的情绪,反而一种胜利者的气势,“你的确是赛维茨亚留存的皇族血脉。”
“真是稀奇,讨伐赛维茨亚的向淼元帅唯一的虫崽竟然拥有赛维茨亚皇族血脉。不知道大众知晓这个重磅消息会怎么看待向淼元帅呢。”
向荫面露凶光,他捏紧拳头,想马上解决眼前这只雄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