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挺直著脊樑,在几位大院妇女或同情或好奇的目光注视下,回到那间充满了压抑和不幸回忆的屋子,快速地、决绝地收拾著自己的东西。
她的衣物不多,一些陪嫁的细软也早已在这些年被许大茂明里暗里折腾得差不多了。
她只打包了一个简单的行李卷和一个布兜,拎著就走了出来。
她没有回头看那个所谓的“家”一眼,径直朝著后院聋老太太住的后罩房走去。
她已经跟老太太通过气了,没处去的话,可以去老太太那里落个脚。
於是,老太太的屋里支起了一张简易床铺,娄晓娥暂时安顿了下来。
由於老太太这边不开伙,自然而然地,她的一日三餐都到了易家的饭桌上。
易中海和一大妈见状,嘆了口气,也没多说什么。
易家现在日子宽裕了些,多添一双筷子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娄晓娥这丫头確实可怜。
饭桌上,突然多了一个人,气氛却並不尷尬。
李秀芝天性善良淳朴,看到娄晓娥遭遇这样的事,心里充满了同情。
她主动给娄晓娥夹菜,轻声细语地安慰她:
“晓娥姐,你別太难过了。为那种人不值得。
我听我们家东毅说,许大茂在厂里就经常给人使绊子,心眼坏得很!
东毅都没招惹他,他就在背后乱嚼舌根,捅刀子。
这样的人,离了反倒是解脱,是好事!”
娄晓娥看著李秀芝清澈真诚的眼睛,感受到那份毫无杂质的善意,冰凉的心渐渐回暖。
她哽咽著点点头:“谢谢你,秀芝妹子。我知道,我就是……就是觉得憋屈……”
韦东毅也適时开口,看似隨意地提起早上的事,既是为了佐证李秀芝的话,也是为了进一步打消娄晓娥可能残存的犹豫:
“是啊,晓娥姐,许大茂这人,根子上就坏了。
不怕你笑话,我早上出去上厕所,正好撞见他在死胡同里,跟秦淮茹那个刚进城的堂妹秦京茹拉拉扯扯、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没安好心。
我看不过去,就过去说了他们两句。
估计就是因为这个,他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才回家找你撒气。”
娄晓娥一听,猛地抬起头,眼中先是震惊,隨即化为彻底的愤怒和醒悟: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怪不得他早上像条疯狗一样!
自己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被撞破,就拿我出气!
这个王八蛋!畜生!不行,我找他去!”
她气得浑身发抖,站起来就要往外冲。
韦东毅连忙拦住她,语气沉稳地劝道:
“晓娥姐!冷静点!婚都已经离了,全院大会上都清楚明白地断乾净了。
你现在再去找他掰扯这些,没有任何意义,只会降低自己的身份,跟他那种人纠缠不清,反而落人话柄。更何况……”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
“现在全院都知道生不出孩子的问题出在他身上,秦淮茹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再让她堂妹跳这个火坑?
许大茂这回是彻底栽了,里子面子都丟尽了,这就是对他最好的报復。你再凑上去,反而显得你放不下。”
娄晓娥听著韦东毅条理清晰的分析,胸口的剧烈起伏慢慢平復下来。
她重重地坐回凳子上,眼泪无声地流下来,但这一次,不再是纯粹的委屈,更多的是解脱后的宣泄和对过往的告別。
“对……你说得对……我不该再为他动气……他不配……”